叶大富做了菜却不急着端上去,而是先?把叶盏支开:“你去寻你姐姐,叫她来吃饭。”
等叶盏出去后,叶大富才叹口气:“做儿女的真让父母操心啊。”
宓凤娘也跟着唱双簧:“大姐儿一说?头痛你就给她做饭,自然有?操不完的心。”
“我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求几位姐儿都能遇到知冷知热的,这我做爹的才放心。”叶大富开口。
又朝着闵穆做的方向声音更大些:“便如今天,哪位姐儿说?是出风头痛那做良人的立刻做一顿苍耳饭便是上选。”
两人对视一眼?,自觉很是默契。
等叶盏和玉姐儿一起回来时,就觉店里氛围怪怪的,像是有?人背着自己偷吃了东西一样。不过看看屋内几人的神情?,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叶盏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爹娘倒起身走了,闵家公子坐在原地?若有?所思,还没顾上问就见江家小少爷走了进来。
江家小孩自打找回来后身边的侍从?就增加了一倍,饶是如此他过来店里吃饭时候他娘亲还要跟着。
他这次是来目的是感谢叶盏所送蛋糕。上次江家送礼,叶盏回礼了蛋糕,没想到江家小少爷一下就喜欢上了。
对付爱吃甜的小孩当然要用甜品,叶盏想做一道clafoutis,克拉夫提,这是一道法式甜点。
需要将鸡蛋白糖牛奶面粉一起搅拌均匀,撒上李子碎,放入烤炉。
说?起李子,玉姐儿纳闷:“怎么妹妹每回说?起嘉庆子都叫李子啊?”
因?为后世出了一位皇帝,为了避名讳将所有?嘉庆子改了名字,叶盏在心底默默说?。
这款甜点极其好?做,但是卖相很好?看,所以属于哄小孩神器。
果然江小看见后眼?睛都直了:“什么?我要。”这句我要是他扭头对母亲说?的,他还未曾见过这么好?看的美?食呢。
闵穆也跟着看:“我也要一份。”又看了看玉姐儿:“头还疼吗?吃点甜食可好??”
等甜点上来,他自己没吃,推到玉姐儿跟前“吃完苍耳饭再吃这个?”苍耳饭有?点微苦,玉姐儿应该不喜欢吃,加点甜食更好?入口。
蛋糕绵软,但是这份点心却很顺滑,里头的馅料是成泥的,烤制后多了外表焦脆,吃起来更加可口。
江家小少爷越吃越爱吃,自己还不吃独食,一口气定?了七八份,分?别要送给两边的翁翁婆婆,亲戚朋友,最后还不忘玉姐儿:“给我娘子也送一份。”
闵穆:?
玉姐儿赶紧纠正他:“先?前你惊慌失措便没有?纠正你,你太小了,大人跟小孩不能成婚。那是占小孩便宜。若是有?人告诉你能成婚你可以将他骂一顿告诉大人。”
江家夫人和气:“他最近刚明白成婚的意思,每日里成婚对象形形色色。”昨天是吃饭的饭碗今天是跟屋檐下的燕子,做不得数。
既然只是小孩子特殊时期的口癖,玉姐儿便也不再如临大敌,反而笑嘻嘻去逗江家小公子:“我以后可是很能吃的,要家里足够有?银山供我吃喝才好?。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供得起,我房里那些珍玩都给你,我爹娘给我的压岁钱都给你,以后都交给你。”江家小公子掷地?有?声。
闵穆坐在一旁脸都绿了。
他的确对玉姐儿一见钟情?,初相见时就看中了她松弛的气质,等熟悉后发现玉姐儿属于心宽体胖却又处处透着着调。
一面吃着零食大喊吃不够吃不够宛如几岁孩童,一面却能将满汴京城那么多娘子们提篮叫卖的账册盘得清清楚楚。这种反差感太让人着迷了。
于是闵穆开始不由自主往食肆里跑,今天吃点饭明天吃点点心,甚至吃什么都变得不甚在意,只想多见见玉姐儿,看看她傻笑自己一天都有?劲。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等去了湖广才发觉不对劲。
每天他觉得吃也吃不惯穿也穿不舒服,跟班还当他是水土不服,给他特意买了汴京的土兑了冲水喝,想用这样的民?间?偏方治疗自家少爷。
闵穆便当自己也是病了,索性给家里写信提起,家里很贴心,寄送了家里的灶心土,还因?为叶家食肆做饭好?吃的缘故还跟叶盏讨要了一包灶心土。
灶心土加水兑服,闵穆留下了那包灶心土的纸张,他跟来送东西的人东拉西扯,套出了这灶心土是玉姐儿撕了一张写废了的菜谱残页包好?的。
从?此闵穆的水土不服彻底好?转,别人都惊叹灶心土加水服用果然有?效,只有?闵穆知道是因?为那半张她笔迹的纸张。
被他叠在书页里叠放得整整齐齐。
可如今叶大富这一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闵穆坐在一旁,只觉得好?好?的饭菜越吃越无味,简直要噎在嗓子里吃不下去。
江家吃了点心也有?回礼,回礼便是绿荷包子,汴京伏天有?吃绿荷包子的习俗。
荷叶性寒,在里面加了姜丝等物,正好?怯寒。
宓凤娘便念叨两位女儿:“你们自己也多吃点,去去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