鲫金水哼笑一声,不急不缓道:“可是王先生,你第一次去的时候,跟王思敏一起出现在化肥厂,又一起离开。第二次,则是单独跟三边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那些白骨,对吧?”
他重复了一遍,虽然是笑着的,但我怎么总觉得那笑容别有深意呢。“对啊,这怎么了?没什么问题吧?”
“王先生,我先跟你说件事,我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土生土长在A县的人,可是一个月前,我怀疑他被王思敏害死了。而很不巧的是,一个多月后,王先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突然就成了本市新贵,碍于刑警的身份,我敏锐的嗅觉在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诈。”
金水信心满满的撑着双手站在我面前,他的一双眼好像已经把我看透了,那一瞬间我身体里的两个小人好像在打架。
要不要直接说出真相算了,反正都是自己人,瞒着他也没什么意思,他也不会害我什么。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说不能透露半分,如果让他知道我就是莫凡,在某些方面还是会有所牵绊,到时候会害了他也说不定。
我左右摇摆,纠结的痛苦也已经写在脸上,我脑子疼痛不已。突然还是抬头怔怔看着金水,冷漠的说:“金警官似乎忘了,我常年在国外生活,这次回国,也是三边先生制造的一个契机,跟你所说的那些事完全不挂钩,我也只能说,一切只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我表现得从容淡定,好像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似的,可是心口颤抖的频率要比脉搏还快。
金水看了我几秒,眼神百转千回,而我居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其实很多时候,王先生不想说的事,我也没办法逼你开口,因为我们也确实没有实质的证据怀疑你,但是我只想告诉你,那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比亲兄弟还亲,所以,我不会罢休的。”
他突然凑近我,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整张脸透露出狠意。他是想表达什么,那一瞬我有些迷糊了,原以为他已经猜到我就是莫凡,可听他这么一说,又感觉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还是单纯的以为我和王思敏是一伙儿的,也参与了那件事吧。
“金警官还真是讲义气的人,不过很可惜,关于你兄弟的事,我真的帮不到你什么,因为我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人,也不知道该从何帮起。”
我摊摊手,假装很无奈,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怕是要辜负金水了,可为了将敌人一网打尽,也只能暂时这样。
金水冷笑一声,将报告又往我面前一扯,“那这个怎么说,又是什么理由,让身份贵重的王先生如此上心呢?你知道这桩凶杀案,虽然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但是它意味着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摇了摇头。
金水戳着那两张纸,嘟嘟响,“二十多年前,化肥厂发生过凶杀案,死的正是化肥厂的老板夫妇。我查过当时的资料,报案的人当时报的只是失踪,并不是凶案,可那时候设备简陋,并没有找到失踪的化肥厂老板夫妻。然而他们却是被杀害,埋在了化肥厂后门的偏僻处。你说这代表什么?”
我依旧摇摇头,可是心跳咚咚的,根本没缓下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被扯进这么晦气的事情里。”
“可是这牵扯到王思敏。你不觉得她的身份很特殊?或者说,整个人都神神秘秘的。你知道她是怎么发家的吗?她来自哪里?她已婚的身份几乎是公开的,可是她的丈夫是谁,为什么还要和你暧昧,这些你都了解吗?”
金水坐在我对面,像给犯人洗脑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我不能打断他,不能让他知道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些。
“金警官,那都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法限制她的自由,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能回去了吗?我答应的事也做到了,我想你也没什么好怀疑我的了吧?”
我怕再待下去就会露馅,金水太聪明了,他光是盯着我的眼睛看,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要是再说下去,分分钟要在他面前暴露。
“王先生,”他忽然站直身子,“我并不是要在你面前说王思敏的坏话,我只是提醒你,这个女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心机深,因为我们这边已经调查到,她已经嫁过两任丈夫,两任,都先后因病去世。这一个是第三任,据说已经重病在身,离死也不远了,而公司财产,也都由王思敏打理。你不觉得,这些也都是巧合?”
金水居然去调查了这些,我不由想到之前在医院,王思敏去看秀红之前,出现在一个叫张亮的病房里,而那个人就是一个大老板,更不巧的是,他是寿灵村的人。
我不由皱紧眉头,只要我陷入沉思,就会不有自主出现这个表情,此刻也不例外,金水一下子就瞧见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又能说明什么,最多只能说,她是个克夫的女人,除此之外,还能代表什么?她谋害亲夫的证据,你们有吗?”
我反问道,其实我根本不想与金水对立,但没办法,现在成为仇人,是为了保护彼此。
金水果然摇头:“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她真的存在杀人嫌疑,为什么我们会一点证据都查不到?在这个世上,没有完全留不下线索的凶杀案,哪怕是一丝一毫。”
“那万一不是她亲自动手的呢?”我微微一偏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金水,我其实也早想到了这一层,可就是没个证据支撑这个观点。
金水忽然不说话了,我俩沉默的对望着,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默契。他能瞬间明白我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