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聂白茶自然是一起跟随。
因为她不放心周怀礼。
陈沅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加上舟车劳顿,半夜到沪州的时候,身子便又开始发热。
她望着眼前巍巍然矗立的大帅府,还没进去她便已经感受到了逼仄奢华之意。
漆黑的镂空雕花大门打开,车开进了大帅府的院子里。
刚进院子,是一道巨大的天使形象雕塑喷泉,捧着双手,眼神悲悯。
陈沅知道那个雕塑是谁,西方基督教里救世主耶稣。
可她却觉得无比的讽刺,一个靠烧杀掠夺发家的人竟然也信了救世主一套。
车绕过雕塑又开了几分钟,她在车窗外看见了道路两边种植的月季,美得像故事里的城堡。
车停下后,聂白茶率先下了车。
“阿沅,这是我家,漂亮吧。”聂白茶牵着陈沅的手,语气兴奋。
陈沅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我的房间,今晚你就跟我一起睡。”聂白茶牵着陈沅的手往楼上跑。
当然她的动静很小。
这个时间段,除了值守的士兵,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
大帅府远比陈沅想象的要富丽堂皇,甚至有种进了皇宫的错觉。
满清还没有灭亡的时候,陈沅也曾跟着祖父进过皇宫,只是两者相比较起来,大帅府要更胜一筹。
她跟在聂白茶的身后,突然觉得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凭什么。
陈沅低下头,用以装饰的金色镜子里倒映着她丑陋的嘴脸,眼里的嫉妒和恨几乎要言于溢表。
聂白茶能有如此优渥的人生,可全是踩在了她全家三十多具尸骨上面啊。
这叫她怎么能不恨呢。
陈沅思绪万千,连周怀礼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周怀礼的房间就在聂白茶的对面,趁着聂白茶去洗澡的功夫,他慢慢逼近陈沅。
“小娘,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他上手,捏着陈沅的下巴。
陈沅后背贴着墙,呼吸顿了几秒。
“二公子,这里……”
周怀礼笑了声,拂过她的脸颊把垂落的头发撩到了耳后,“怕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在这里更加刺激吗?”
陈沅转头看着一旁聂白茶打开的房间,眼里渐渐地沾染上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