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喜欢郑国故土的桃花,太宗喜欢白梅,宪宗喜欢战场的紫荆,裕宗喜欢宠妃爱重的蔷薇,先帝喜爱紫竹,今上,……
当今圣上倒是没有什么奇诡的爱好,就是因为他赵毓的一句话,想要把那些名贵的紫竹尽数刨掉,用来种黄瓜柿子茄子豆角。
说起来,还真是不风雅呢!
太平镇有署衙,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庭院,很显眼,就在乱石板路的尽头。
七八间的大瓦房,顶上是青灰色的瓦片,里面也是杂草丛生,一个青衣布衫的年轻人在屋顶上铺毡子,看到了赵毓文湛一行人。
赵毓起手,“我们相见这里的里长。请您,……”
“你们是保定来的仵作吧。”那人放下手中的毡子,在屋顶俯瞰底下的人,还有马匹,随即啧啧称赞,“直隶总督署就是有钱,连出公差的仵作都能骑大马。”
仵作?……那一定与死人有关系。
赵毓听了这些话,连忙顺着他说,“哦,对,我们是冉庄来的。”
“冉庄?那你们来的挺快的呀。”那人说着,从梯子慢慢下来,到了地面上用自己的衣袍擦了擦手。
“没法子。”赵毓含糊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总想着快点弄清楚,不然砸到自己手里,年底不好了结。请问您,哪里可以找到里长?”
“我就是。”那个年轻人嘿嘿一笑。
“你?”赵毓又看了看他,“您可真是年轻有为。”
“不年轻了,我家娃都能满地跑了。”里长笑呵呵的,“上代里长夏天刚去世,他老人家高寿八十四,就是阎王爷叫人的年纪,没躲过去。”
冉庄村子的老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赵毓听着跟着叹口气,“去世虽然很让人难过,不过能有如此高的寿数,也是福气。”
里长,“几位,连夜赶路,吃饭了吗?”
赵毓多谢他的好意,随后道,“里长,我们还要尽快回去为总督颜大人复命,所以,先做事情比较好。”
里长却看着赵毓,似笑非笑的,“您是新来的吧。”
赵毓,“呃,……,是。里长怎么看出来的。”
里长还是笑,“您方才的话,没有一句在道上,连规矩都不懂,如果不是故意的,自然就是新来的。”
赵毓一听,从袖子中拿出一锭银子,这是雍京铸银局的官锭。
里长笑着,不说话,也不接。
赵毓又加了一块。
里长不接,却开口,“天平镇有太平镇的规矩,整个太平镇不到一百户,人不足六百,有的是土地,有的是山林和水塘。我们这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不想进来,所以,这个银钱在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用处。”
赵毓一听,收起来银锭,“里长您给个章程。”
这位里长仔细端详了赵毓,再开口,也没有了笑意,“赵将军,不可一世的赵毓,你什么时候到直隶总督署做微末小吏了?当年的杀伐,当年的威风,当年的功绩都喂狗了吗?”
赵毓闻言,仔细看了看他。
“赵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认识我了?”
赵毓依旧沉默。
那人道,“我是景沢。”
随后,再加一句,“征西大将军李钧麒副将景厝的幼弟,景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