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影还欲再言,那厢围住玄心门的武林人士却已抑制不住地掷来阵阵诘问。
“你可终于舍得出现了啊!”
“蒋盟主。”
孟夫人也收了剑,冷冷地看着立于玄心门一众人前的蒋苍冥。“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苍冥见状也收回剑,瞥了一眼周遭重重堵截的簇簇炬火,上前一步摆手道:“诸位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夜围玄心门?”
“蒋盟主来得正好!”人群中寒潭庄所在的方位发出呵问,“不妨解释解释为何之前的群英会只有解门主、苏副门主和蒋盟主逃了出来,而其他人却尽数殒命!”
这席话显然含沙射影,蒋苍冥当即循声瞪向寒潭庄内人士。
“寒潭庄的何易诸、何珍尘公子缘何丧命一事,蒋某先前已特地登门解释过了。现在是需要蒋某于此处,在诸位江湖豪杰面前,再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将寒潭庄的秘辛复述一遍吗?”
寒潭庄的人哑了声,伏叶派的人却又喊了起来。“那我们伏叶派的少主张未歇呢!而且自之前解惜行离开我们伏叶派后不久,连我们掌门张行顺也暴毙了,这作何解释!”
“那是……”
“蒋盟主。”
衣袖上忽地传来一阵牵扯,蒋苍冥回首一看,是解惜行伸手拉住了他。
“诸位,你们说得不错,”解惜行松开了一直握着苏玄影的手,提步迈上前来,“群英会数位侠士丧命一事,系在下干系。”
“师父!”“门主!”
“呦,解门主这是终于承认了?”
解惜行不欲理会王芜的讥讽,只稍稍回身止住玄心门弟子们的呼喊。“嗯,但凭诸位发落。”
“不是的!”
眼见得面前的人越发远离,身形也愈渐被簇簇炽焰的光侵染,苏玄影急急地呼喊出声。“不关行儿的事,是因为我!”
“苏玄影!”解惜行闻声猛然回首,逆着火光掩下眸底万般思绪,“我才是玄心门的门主,群英会一事自然是我的责任!”
“解惜行!”苏玄影迎着越发聚拢的重重视线,口吻间亦是颤声强抑,“我说了一切干系在我!”
深宵寒凉里,灼灼焰火下,两人在幢幢人影中相对而望,凝滞眸光间,是如出一辙的半寸不让。
“啪啪啪——”
恰在此时,人群中却忽地传出了一阵笑声。
“哎呀呀,从前只知玄心门改制行之有效,却从未听过谦逊有礼也是玄心门的一贯传统,怎么……”只见那发笑之人拍着手自人群后头绕将了出来,而后又于转瞬投来的道道视线里缓步停下,从衣袖间取出一把折扇来,“连这祸乱杀人的罪名二位也要争来争去的吗?”
却见那人执着一把折扇浅摇慢晃着,竟赫然是奢销窟之主郑策然。
“怎么回事?这郑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此?”“是啊,不是说奢销窟一向不问世事,不参与江湖上的一切纷争的吗?”
“怎么?”在人群中隐隐地起了一阵骚动之际,王芜又忍不住地开了口,“难不成江湖中人皆是一群相互包庇的鼠辈?这解惜行已经承认了,你们不应该赶紧动手吗!”
这番言辞竟是同王芜之前的恭维之语大相径庭,一时间惹得本正议论的人群都停了私语,对王芜侧目以视。
议论纷纷的周遭猝然静默,使得王芜愈发有些慌乱,出口的言语愈显不逊。“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郑策然瞥了一眼面色慌张的王芜,悠然展扇道:“呵,我说,你是谁啊?”
这话听得王芜先是一怔,随即便恶狠狠地瞪向面前的郑策然。“郑先生在装什么蒜呢?我是陵塘郡长官,是朝廷命官,你怎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