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影将视线转向被慕姨拦住的那人,随即认出那竟是白日里在倚芳楼门口撞向解惜行的壮汉。“此人果然有问题。”
却听得身旁解惜行颇为讶然地道了一句。“咦,那好像是我的令牌。”
“什么令牌?”
解惜行对上苏玄影的视线,语调自然地解释:“玄心门用来号召门下弟子的门主令牌啊。”
“……”
“而且,只此一块,认牌不认人哦。”解惜行示意苏玄影看那壮汉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随即又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
“……”
不是,你这解门主当得未免心也太大了吧?
苏玄影来不及腹诽太多,就见那壮汉已挣脱了慕姨等人的阻拦,几步拾阶而上,直奔二楼厢房而来——
苏玄影当机立断,伸手一下揽过身旁解惜行的腰肢,带着他足下几个点地便自门前跃至窗边,而后提步踏墙,屈肘抬臂,破开窗纸,一跃而出!
。
惨白、流脓的脸。
狰狞、死气、重重迭迭。
耳畔好像充斥着叫嚷、喧嚣和哭嚎,又恍若只余甲胄与兵刃的嘶鸣。
抬眸间,那张冰冷的面庞沉沉地压下来,却再不复往昔的温婉恬静。
“娘、娘亲……”
滞涩的字眼还未出口,身后却乍然覆上一道阴影——
“啊!”
解惜行陡一睁开眼,便与面前的苏玄影双目相接。
“解少侠,你醒了?”
“额,嗯……”解惜行应了声,借着苏玄影伸来的手缓缓坐起身,环视了下周遭,发觉两人现下正处于一间破庙内。
“我查探过了,附近暂时没有什么其他人追踪埋伏的迹象,我们就先在此处歇息。”苏玄影解释道。解惜行点了点头,忽地感到身上有些发冷,低头一看,顿觉无言。
“解少侠,你……”苏玄影正说着,转头瞧见解惜行的举动,顿了片刻,急忙稍显慌乱地从一旁草草搭就的架子上取下解惜行的中衣。
“啊,那、那个,那倚芳楼后头正好是一条小河,我们跳窗后掉入了河水中。我见你衣服都湿了,你又昏迷不醒,我怕你着凉,所以我、我就……”
“……”
“给,已经干了……”苏玄影垂着头递来中衣。
“……那你为何不脱?”解惜行半晌憋出一句。
“啊、啊?”察觉手上一空,苏玄影愣愣地背过身去,“我早年行军打仗,冒雨前进乃是常事,早就习惯了。”
解惜行心下有些郁闷地接过中衣,慢吞吞地抬臂穿着,无意间瞥了一眼苏玄影,却忽地发现苏玄影的肩头似有血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