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吉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尿都吓了回去,她耸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样子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哼哼,其实她是怕泄漏了眼神里的杀气。
突然很痛恨自己的软骨,被他眼风这么一扫,就腿软,她被夏阳晨吓得很紧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从刚才到现在,人家明明一句恐吓她的话都没说过,但为毛,她就是觉得他看她的目光惊悚又古怪。
一次次的偷瞄着旁边沙发里英气逼人的男人,他的确各方面条件都太优越,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刀削斧劈的精美轮廓,修长挺拔的身材,坐在沙发里俨如帝王般的霸气让小小的林吉祥同学迟迟的不敢跟他搭腔了。
站了好一会儿,林吉祥才像被电了一下般紧张的举手,发言:“嗨……首长那个吉祥,渴吗?我给首长倒杯水。
“麻烦了。”夏阳晨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明明是很客气的话,可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欠揍的傲慢,他幽深的眸子紧盯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小女人,很好,这一夜,还很漫长!
林吉祥有一个错觉,好像他真的就是从封建皇权社会穿越来的冷血皇太子,那张脸说得好听点叫冷酷严肃,难听点就叫死板刻薄,再难听点简直就是马王堆出土的千年僵尸,喜怒哀乐都一模样。
如果只能用两个字总结一下这个男人现在的眼神,那就是可怕!
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什么事能让这家伙有点正常人类的表情呢?
逃命般的去厨房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自己不觉得自己笑得谄媚,但是其实她就是笑得特别谄媚的把水放在夏阳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很自觉的站在一旁,保持半腰弯的身形,时刻准备聆听夏主子的指教。
也许是她贴身小宫女一样的卑微姿态让这位高贵的首长大人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小点点,他慢慢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神,活像地主老财周扒皮。
林吉祥从眼角偷偷瞟了一眼,见他垂着眼,嘴角却微微上翘,灯光明寐间,显得整张脸好看得有些飘惚,头顶的日光灯,似乎在摇动,洒下来的光芒,时而柔和,时而刺目,映在他挺直的鼻梁,光滑的脸颊,和带着距离感的唇上。
那一瞬间,林吉祥眼前只剩下林希尧的影子慢慢飘下,落在心湖之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你在想什么?”面前的人冰冷刺耳的声音传来,林吉祥忽然睁开了眼睛,晕倒,她真是魔怔了,怎么看墙壁看灯都像希尧哥呢?
更不可饶恕的是,她居然还把眼前这个阴险得一塌糊涂的黑山老妖也想成了无公害纯绿色的希尧哥,她应该每次看到他眼前都浮现出一只老妖怪的形象才对。
夏阳晨用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不在凡尘的脱俗表情凝视她半晌后终于肯微微笑了笑,他的眼神更深幽,似乎能看穿她恭敬背后隐藏的不满。
尼媒,真是恶趣味无极限,这是他今天第一个笑容,但落在吉祥眼里又吓出一身冷汗,怎么都觉得他是暗藏杀机,因为他扯唇之后紧跟着的一句话就是:“你在梦中叫的希尧哥是谁?”
蚊子在头顶嗡啊嗡,林吉祥的腿在地上颤啊颤,了不得了,这人居然会读心术。
不对,他一定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进了房,还凑巧被他听到了这个名字,真是可恶,趁她睡觉居然偷窥她绝美无双头顶鸡窝般的睡颜,真是吃了大亏了……可也没想到这个人的心思竟然这么敏锐,梦呓的话他也紧揪不放。
她赌他的脑子里没装X光射线,挺了挺脖子,林吉祥歪了歪头,一脸茫然的问:“希尧哥?谁是希尧哥?喔,你是说我刚才做的那个梦啊,是啊,我梦到自己拉稀拉得不要不要的啊,简称稀要,嘻嘻!”
冷眼看着她在那自娱自乐,夏阳晨没搭理她,原本还在微微上挑的眼角在斜瞥她的时候,冷酷得十分有味道,那一眼撩过来,吉祥的心尖缩了缩,他他他的脸为毛有点红晕的光泽?该不会是想色诱她吧?
哼,帅归帅,但这种冷血皇太子的嘴脸她才不稀罕呢,吉祥不敢BS他的脸,只好把鄙夷的目光投在他的肩章上,早晚有一天她非从上面揪几个星星下来当弹珠玩儿不可。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一瞬也隐约觉得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大致还是知道的,这个表情叫嫌弃,暗自撇了撇嘴,心想,是,你虽然帅得是有点不太像人类,是个女人可能都对你会有点不纯洁的想法,可是还不至于要倒贴上去,哼,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你咧。
灯光下的女孩,一张清晰漂亮的面孔和唇畔,那丝几乎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假笑映入他眼帘,笑得真灿烂,也灿烂到够虚伪,不过要比做戏,他夏阳晨绝不会输她一分一毫。
灯光下照出两张同样不真诚的面孔,同样笑得虚伪,同样暗藏心机。
说实话,面对着心思深不见底的夏阳晨,实在是太考验心理承受力了,林吉祥总感觉自己在被他当成了试验品研究着,算计着,太有压力。
看了她好一会儿,夏阳晨才又冷着脸坐下伸手拿起茶杯,悠悠的抿了一口。
只是喝口水都有一股掩饰不住的俊雅,她真是超讨厌,呸,还是军人呢,像武松那种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那才是真汉子,像她和希尧哥那样,不去抢不狂吃下一餐可能就得饿肚子。
这喝开水不就是端起来就往嘴里倒吗?林吉祥默默的坚持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度了,眼珠差点就落回不来了,汗!
和夏阳晨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无时无刻都要紧绷住自己这个英国归来的艺术家别露出粗俗的一面,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他越高贵,就越对比出她的粗浅,越发显得她庸俗,简直俗不可耐,可她偏偏还要不遗余力的张扬着自己的庸俗。
宽面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