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城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听着妹妹伤心欲绝的哭泣,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呵斥,但也并不上前安慰,哭能释放体内的毒素,哭过之后,负面情绪会转晴,他发现自从认识了方可晴,他竟然变得有些善解人意起来。
见到她哭成大花脸,漂亮的眼睛肿成桃仁状,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心生些许自责。
“你有这个病,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他语气淡冷,本想温柔点,却发现自己改变不了那种漠然的腔调,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不恨,甚至有点同情,可他做不到与她亲近。
委屈和羞辱的泪水汹涌而出,哥哥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配上他这张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的脸容,她想他在嫌弃自己。
额头冒着冷汗,她脸色苍白,双手紧攥着被角:“哥哥……倾城不会再犯病了,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北捷城,我想留在你的身边。”她垂眸,泪水哗啦啦地落下,浸湿了枕头一角。
霍连城伸手轻摸她的头,血浓于水,他并非草木,岂会没有半丝感觉?
他的心是痛的,他讨厌自己越发“人性”转变,这不是件好现象。
“不行,你必须回去北捷城。”留在他身边只会更危险,他的敌人来自四面八方,我明敌暗,一个方可晴就够了,他不想有太多的牵挂。
霍倾城像被判了死刑,她惊慌抬眸:“哥哥,不要!求你!”
“小姐!”金佚夺门而进,他和一帮手下一直候在门外,霍倾城的嚎叫吓得他心惊肉战,今天晚上发生这件事,霍老爷子已经得知,如果她再出什么差池,他这帮过来暗中保护她的人,恐怕会没命再回去北捷城。
霍倾城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她计谋了整整一年多,才从北捷城里逃出来,来到东帝城,她知道这次如果被送回去,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呆在哥哥身边了。
她没有理会金佚一帮人,而是恳切地看着霍连城,她希望他回心转意。
此时肖时手里握住手机快步走了进来,神色中带着几丝紧张,在霍连城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霍连城深眸骤沉,似是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我还是太大意了!”他低骂自己一句,转身就要走。
“哥哥……”霍倾城欲爬下床,随着他走,生怕他就这样丢下她,让金佚把她带回北捷城。
霍连城回头看她一眼,又瞥了瞥金佚,冷冷地说道:“不经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能带她走。”
……游轮的某间贵宾房里,一男一女被拖到了床上,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地将男人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正准备把女人的也脱的,抱着胸杵在房门口的欧阳辰发话:“慢着,你们出来,苏言,你帮她脱。”
立在对面的苏言普冷酷一笑:“怎么?开始怜香惜玉了?反正今晚之后,她就要被霍连城弃之如敝履,而你,正是把她推到悬崖边的那个人,现在后悔你还来得及。”
欧阳辰碧眸微眯,沉视着躺在床上昏醉过去的方可晴,那张干干净净的脸蛋没有半丝粉饰的痕迹,灵动的大眼睛紧闭,樱唇微勾,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这个出身贫寒、自小生活在囹圄中让人同情的女孩,本不该卷入这些阴谋的旋涡中,可惜,她做了霍连城的女人。
你不能怪我,我早劝说过,离开霍连城,不要爱上他,你偏偏不听。
现在,你进了我的棋局,就必须要为我的棋局服务。
土包子,算你倒霉,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去脱就脱。”他无所谓耸耸肩,眸光变得冷情无义。
苏言嘲讽的意味更深:“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了你对她做过的事,你说,她还会不会把你当成朋友?啧,我真有点期待。”
欧阳辰给出反应之前,她向方可晴走了过去,手快地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一件件地扔到地上,制造出凌乱激情的感觉。
房间已经布置好,床上的赤裸男女依偎而睡,姿势亲狎,暧昧的气息满满的扑鼻而出。
苏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就只剩下看这场好兄弟为女人争风吃醋反目成仇的撕逼大戏了。”
她解恨地咬牙,霍连城,你让我母亲不好过,我必定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就好好尝尝被心爱的女人背叛的滋味吧。
带上门前,欧阳辰回头看床上不知道风暴即将来临的方可晴,目光掠过一丝异样,一瞬之间,被坚定的无情替代:“把门锁好,别让他们太容易找到了,这游戏要前戏铺垫好才好玩。”
霍连城连夜坐快艇赶回游轮原来停泊的地方,得到的消息却是游轮已经开向了海中央,霍倾城的病发并没有影响一帮年轻男女玩乐的激情,对于他们来说,今夜仍然是不眠之夜。
“肖克,给我追上去!用最快的时间!”站在快艇的船头,他脸色阴郁,紧咬着牙关,大头握了起来。
失联了,方可晴和明浩两个人都失联了,连欧阳辰的电话都打不通,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唯一的好友,视如兄弟,他绝不能让他们有事。
快艇在海上飞快行驶,风越夜越急,浪越拍越大,游轮似是湮没在一片大海之中,没了个踪影。
任由飞溅的海水湿了全身,他目光如炬,紧盯住前方那些零散的渔船发出的灯光,不是不是,又不是,脑海里都是她遇上不测的猜想,这里是海,她不熟水性,万一掉进海里……他不愿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