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方可晴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找到突破口了。
“可晴小姐,您要去哪?少爷吩咐了,这几天你不能随便行动,有危险。”钟杰在门口拦住了她。
方可晴行色匆匆,急切地想知道自己所猜想的答案,却被人拦住去路,有些不耐烦。
“钟杰,我必须要去出办事。”她认真并且严肃地道。
钟杰见她十分坚持,看样子要拦住她不容易,于是说道:“我送你。”
方可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面,心里有点疑惑。
下了停车场,她要上车的时候。
身下一阵凉风,她早有防备,警惕地转过身,钟杰的弯曲起来的手臂尴尬地愣在半空。
方可晴眼冒精光,得意一笑:“是总裁吩咐你,我不听话,就把我打晕送回去的?”
钟杰暗自懊恼,自己竟然失手被发现了。
他点了点头:“少爷不许可晴小姐乱跑,还是请您回去好好呆着吧。”
方可晴这次真的不是想要故意跟霍连城作对,而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点头绪,她想立马去证明。
于是和霍连城约定的彻底被抛于九霄云外去了:“我今天一定得出去,钟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钟杰脸上又是为难又是担忧:“可晴小姐想去查苏言?她已经采取行动了,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
方可晴拍拍他的肩膀:“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况且有你在,谁能将我怎么样,对不对?”
她费了诸多唇舌,终于说服钟杰同意她出去。
车子郊家一间画廊的院子外。
这间书廊,苏言和薜诚两个人在日常生活唯一的交集点,薜诚两个月前来过一次,而苏言则是平均每个月一次,他们的这些行踪记录,是肖克之前查了给她的,当时在密密麻麻的车辆行驶记录表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猫腻,今天看了薜诚和初恋情人的故事后,她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们同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会不会那个地方就是他们与那个女人见面的地点?
画廊的装潢很别致清雅,名字就叫“幽雅”,如其名,给人感觉舒适大方,进门便是一条白色长廊,长廊的墙壁上错落致地挂着很多幅油画。
方可晴抬步走去,钟杰叮嘱她:“可晴小姐,小心有诈。”
钟杰的第六感十分的强大,如精英的猎犬,随时随地能嗅出危险的味道。
方可晴看了看长廊尽头的拐弯处,里面的情况这里根本看不到。
她说:“钟杰,你记住,我们今天是来欣赏油画作品的,呆会不管见到了谁,你想我们想买画。”
钟杰点了点头。
走过画廊,转身走进主人的画室。
画室四面都挂着油画,风格与长廊上的基本一样,田园风,画的都是风景与景物,春的,夏的,秋的,冬的,春虫夏草,秋菊冬雪,有一幅东帝城的雪景,让方可晴看得有点入迷。
偏偏这样原来鲜明得让人心情开阔的油画,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和压抑之感。
画室光线暗,扑鼻而来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或许只是这些颜料的味道,方可晴脚底莫名一阵寒意,她的视线落到了画室中央,那幅铡刚完成,颜料仍未干的画上。
这里唯一的一幅人物油画。
看画中景物的季节应该是令人悲伤的秋天,画中有两道侧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一个是扶住轮椅的男人,他们一起看秋日在落山,遍地的黄叶被风沙沙吹起,日落却如咸蛋王一般圆满漂亮。
日落不比月亮,永远都圆圆满满,只是近黄昏。
方可晴看得出神,画中男人的侧影总觉得像谁。
“两个客人,抱歉,现在不是参观时间。”身后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突兀地亮起。
方可晴吓了一跳,转过身,见到从画室一道房间里,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自己推着轮椅的轮子出来了,脸上挂着柔善的笑。
她愣了愣,连忙躬了躬身,礼貌十足:“对不起,我们刚好路过,见到这里在有间画廊,大门也没有关,所以就进来了。”
女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岁,或者更年纪更大,脸上爬上了几条深刻的皱纹,不过眉宇间那股风姿犹在,气质如兰,迟暮美人。
她和一个人好像,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