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泊闻望着她的背影呼了口气,还是提脚追上去,摸出车钥匙说:“我送你。”
--
车子右拐,医院大楼出现在眼前。
邹砚宁抬手朝前指了下:“姜老师,你把车子在路边停一下就行。”
说着话,她已经伸手解开了安全带,右手搭到车门上随时准备开门。
看得出她着急,姜泊闻也不好多问什么,点着头“嗯”了声后,踩下刹车将车子缓缓靠在医院大门左侧的路沿上。
邹砚宁推门下去,头也没回往前跑,扬起的发丝凌乱飞舞在身侧。
只匆匆留下一句:“谢谢你。”
解安全带的手停在搭扣上,姜泊闻双唇微张愣了愣神,自言自语道:“注意安全……”
这头的邹砚宁轻车熟路直接冲向了医院的住院大楼,和前台护士打听了具体的病房号之后,又坐电梯到了五楼。
出了电梯门右拐,狭长的走廊映入眼睛,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和饭菜的香气混杂弥漫在空气中。
顺着走廊往前看,向榆泽就坐在白墙边的第三把银灰色长椅上。
她舒出一口气,放缓脚步朝前走。
向榆泽垂着头,双手捂在脸上揉了揉。
余光察觉到身边的人影,这才偏头看。
邹砚宁抿着唇冲他笑笑,轻缓的声音从薄唇间漫出:“吃饭了吗?”
向榆泽怔了半秒,直起身子也冲她笑笑。
扬起的唇角挂着疲惫,眼底红血丝同样难掩,摇摇头回应:“还没,刚刚不是很饿,就想着先坐在这里休息会儿。”
对上他的双眼,邹砚宁眉心一拧,笑意散开。
她俯身挨着他坐下,回头瞥了眼斜后方那间病房,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过来的?严重吗?”
向榆泽也跟着她回头看了眼,张口回应:“昨天晚上,谈不上严重不严重,这么多年他不一直就这样吗?”
他眉眼间仍带着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话。
也不知是为了宽慰邹砚宁,还是为了宽慰自己。
他父亲患心脏病已经有好些年时间,靠着母亲在超市做售货员那点微薄的工资一直只能让他保守治疗,直到向榆泽十九岁那年得到第一个世界冠军,才终于用那笔奖金给父亲做了心脏手术。
原以为手术之后情况应该会渐渐好转,可长年累月积劳成疾的身体,没过多久又检查出肺部也有问题,在家里需要随时靠制氧机过活,时不时难受得实在不行,又只能到医院输液勉强缓解。
他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唇,又补充一句:“反正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邹砚宁这才收回视线,迟疑着点点头。
向榆泽看向她,反问:“你也没吃饭呢吧?”
他皱了皱眉,自责起来:“怪我,我不应该刚刚那个时间给你打电话的,我是想着……”
“好了,”邹砚宁将他打断,笑得柔和,“我们现在一起去吃不就行了?”
向榆泽抿着唇点头,起身摆了下手,说:“那我们现在就去。”
他转身将病房门推开一条缝,扒在门口看两眼又合上门:“折腾一晚上,我爸也累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醒。”
邹砚宁点点头,跟着他起身下了楼。
两人出了医院就近找了家快餐店落座,一二十分钟时间迅速将午餐解决。
折回医院的时候,向榆泽收到了母亲发来的信息:【我到病房了,你回家休息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他回了个“好”,将手机收起来放慢脚步,偏过头看向邹砚宁:“我妈说她过来了,我待会儿再上去。”
邹砚宁也慢下来,扬着眉毛答:“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