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身上疼痛,林织叶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顺着马车印记,一路狂奔。记忆中,除了高考测试跑八百米那次,她还从来没跑这么快过。
当林织叶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门口,东方的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远远地,她就看见了林家人在门前焦急守候的身影。
林织芳一眼看见姐姐的身影,就像是失散多日的鹿儿找到了归途,慌忙地跑了过来,“二姐,你没事吧。”她哭啼啼地将头钻进林织叶的怀里,“你害我和娘还有姐姐担心死了,那个贼到底是谁啊!”
“是……”林织叶本想说出林扬和他外甥的身份,但是现在她们没有证据,而林扬家底厚,在村里也很有威望。
两家素来有嫌隙,林扬一定会倒打一耙,恐怕她们讨不了好。“夜色太黑,我也没看清楚。只是以后我们更要提防,将门加固,还得多放几个铃铛,才能及时警觉。”她语重心长,却隐忍了心中的怒火。
林织芳紧随其后,心急如焚的问道:“二姐,你可曾受伤?”
紧跟其后的林母,已是步履蹒跚,眼中满是忧虑。
“我没事,没受伤。我趁他们不注意,就逃出来了。”林织叶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母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地流泪。
一家子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回到屋内,林母叹口气,“其实想也知道是谁,只是娘要去闹,恐怕也讨不回公道。都是娘没用,娘没有娘家人依靠,也没有夫君可依靠,才让你们受这样的委屈。”
“娘。”林织叶搀扶着林母,安慰道:“这不是没事了吗?再说了女人未必要依靠男人,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嫁人一辈子都会被欺负的。”林母吸了吸鼻子,“好了,你没事娘就放心了,娘去给你们做饭。”
林母走了,只留下林织叶和两个姐妹。
林织秋为了贴补家用,针线活向来是不离手的,这会坐在铺上跟林织叶说话,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也不停歇,“我看,索性就听叔叔说的,我嫁过去做妾,这样一来,不光不用因过十八不嫁给朝廷税金,还能拿一笔不菲的聘金给你们置办点东西过活,我也能有个终身依靠。”
说这话的时候,林织秋的声音闷闷的,林织叶怎么不知道她是为全家着想,才不得已要牺牲自己,安慰道:“大姐你别这么想,先不说那聘金我们能不能全拿到手里,恐怕被人图谋了去,就算你嫁过去那儿也未必是你的终身依靠,你年纪也不算太大,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必着急。”
林织秋默默点了点头,然后便专心致志地去缝帕子。她虽然才二十的年纪,但因为经年缝补做活,手似五十岁的老妇般枯槁。
林织叶看的十分心疼,但一时也无法改变现状,只想靠着自己在现代所学的所有思想和知识去改变林家人的命运。
昨晚上的事情她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既然吃了亏,就一定要拿到补偿。
问题是,怎么从那林杨手中,拿到他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
林织叶凭着记忆找到了林扬家。
林扬家资丰厚,家里的大门是两扇开合的厚实木板,跟她家那低腰才能进去的小门比起来,已经算很气派了。
她没工夫欣赏林扬家的装潢,直接拍响了林扬家的大门。大概是林扬心虚,大白天大门紧闭,好久之后才过来开了门。
林扬看见来人是林织叶,脸瞬间一垮,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来做…做什么!”
林织叶抱起手,“叔叔不是说我们家都是弱女子,不值一提吗?怎么怕成这样?叔叔是不是大失所望啊?一路赶到宋员外那里,正要交货,却发现马车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