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指。”
程笙知道要开十指才能顺利分娩,三指就进产房,听上去应该很快。
她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却给予她沉痛一击。
到中午的时候,宫缩越来越频繁,痛感越来越强烈,肚子像被无数车轮来来回回碾,她痛得直抽气:“开到三指了吗?”
谢聿辞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像有万根针在扎一般,起身喊来医生。
医生检查完:“开了一指,再坚持坚持。”
程笙听得两眼一黑,这么痛才开一指?
这他妈才一指?!
谢聿辞眼睛泛红,俯身下去,额头抵住她冰凉濡湿的额头,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意:“笙笙,你痛就叫出来,我在这里陪着你……”
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坠痛袭来,程笙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就怪你!他妈的男人爽那一下没屁事,最后都女人受苦受难!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痛……呜呜呜……”
谢聿辞被她又捶又薅,形象全无,但他丝毫不在意,他知道,程笙不是痛到难以忍受不会这样飚脏话。
他心疼到极致,那种心疼又无法帮她承受的无力感快把他折磨疯了。
谢聿辞忍住眼底酸涩,修长的手指插进她汗湿的发间,一下下轻柔地按着,轻声哄着。
许是七个小时的阵痛耗尽体力,程笙被他按得眼皮子渐重,谢聿辞像哄小孩般:“睡吧,睡着就没那么痛了。”
程笙缓慢阖眼,睡着眉头还是皱的。
谢聿辞不敢抚平她的眉头,怕一点小动作就把她吵醒,他直起身子,朝虹姐做了个去外面的手势动作。
虹姐跟他到客厅,谢聿辞眉眼微沉:“虹姐,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守着,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虹姐诧异道:“大少爷,这个时候你还去哪啊?”
“很重要的事,我快去快回。”
虹姐想不通这会儿还有什么事比程笙生孩子还重要,没等她再说什么,谢聿辞已经出了病房,快速换一身衣服,离开了医院。
车子疾驰而过,本来一个小时车程,谢聿辞半个小时就到了。
玄云观。
凌安道长和谢老爷子在下棋,听到小道士过来说,怔了下:“找我?”
谢老爷子哼声:“那混小子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阵时间没见了,今天跑到玄云观来干什么。”
凌安道长起身:“不知道哇。”
谢老爷子慢悠悠布下一枚黑子,吓唬他:“那混小子会不会是反悔给道观捐钱,今天跑来讨债了。”
凌安道长立马一屁股坐下去:“你去跟谢施主说,我在闭关,见不了。”
话音落下,谢聿辞已经跨上最后一节台阶,上来了。
凌安道长:“……”
谢老爷子见他面色肃冷,头发也没打理,形象有些乱糟糟,不由得奇怪:“怎么了?你这样子我还以为澜盛要倒闭了。”
谢聿辞没时间和老爷子解释,看向凌安:“道长,麻烦借一步说话。”
老爷子哼哼:“还背着我,我才不想听。”
道观静室,一进去,谢聿辞开门见山:“道长,麻烦帮我互换一次身体。”
凌安道长嘴巴诧异呈O形:“跟谁?你妻子?”
“嗯。”谢聿辞说,“不过她现在情况特殊,您看互换的话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怎么个特殊法?”
“她在医院,要生孩子了。”
凌安道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哈?她要生孩子了,你这个时候跟她换?”
谢聿辞唇线绷成一条平直的线,沉默几秒,声线变得有些哑:“她生孩子太痛了,我想代替她生。”
哇,这消息别说放在人间,就是放在天庭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