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剩B1。
也就是跑道的最尽头。
“在B1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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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予所在机组车四周先是极致的压抑,特别是大家看到飞机驶过B2时,眼前仿佛都黑了。
原本在B4就应该转入滑行道的飞机,过了B2还没有转向。
这意味着什么,在座的人十分清楚。
眼前就是跑道的尽头,那边是一望无垠的田野。
都说田野代表希望,可此时却是绝望。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这架飞机将葬送在那片田野上。
全机人的姓名,整个航空公司的前途,已经生产飞机的制造公司,全都在劫难逃。
最后的一秒时间被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雨依然那么大,连灯都照不亮这片夜幕。
车里的呼吸声小时,压到最低处,目光与思维几乎全都定格。
然而只是眨眼间,机组车外那一排地勤和机务之间的气场陡然一变,两秒后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一阵欢呼。
当这股欢呼传达到机组车内时,救护车和消防车已经飞速开向停机坪。
“卧槽……”宴安怔怔地看着前方,喃喃说道,“牛逼啊……”
傅明予眉间终于松下来,打开车门,走向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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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制员发出这道命令的时候,飞机终于减速到能够转向进入滑行道的速度。
看到数据的时候,耳麦那头的管制员也长长舒了口气。
“制动起效了吗?”
他问。
耳麦里传来温柔的声音。
“嗯,我松开刹车板重新踩了。”
管制呼出一半的气又凝固住。
如果重踩刹车的决定再晚一秒,这时候的飞机就已经压着指示灯冲出跑道,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重踩刹车却是他职业生涯里见过的最大胆的操作。
不重新踩,制动效果无法达到最佳,飞机注定冲出跑道。
重新踩,尚有一线希望,但这却是最冒险的行为。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操纵刹车的人晚了0。1秒,没能在瞬间将刹车板踩到死,那么将迎来更可怕的后果。
管制员在这个岗位做了快十年,什么突发事件没见过,却依然再此刻说不出话。
他更难以想象,敢这么做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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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娴旁边的乘务员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靠着座椅,看着旁边依旧昏迷不醒的机长,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就有些酸。
她从没想过看起来这么健康的机长会在飞行途中突然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