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冬阳不再推辞,把两条黄鱼揣进衣兜,又看了看名帖。
“江南织造厂海城业务部,”他嘴里念着,又问道,“你的那些想法,田老板会支持吗?我说的是资金方面的支持?”
陆文恭有些得意地说道:“前期投入并不多,以愚兄在商界的人脉,业务打开后,见了成效,我想田老板会支持的。”
刘冬阳凝视了一阵名帖,突然问道:“如果要你脱离江南织造厂,离开田老板,你可愿意?”
陆文恭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刘冬阳会有此一问。
刘冬阳什么人?前世的商界精英,虽然陆文恭口口声声说,想做出成绩,获得田承畴的重新器重。
一个被贬的总管,那么容易得到老板的重新赏识,重新信任?
他想把业务拓展开来,不就是为自已另立门户,做准备吗?
手头上有了本钱,才能另起山头,甚至还想跟前东家分庭抗礼,这才是有能耐的人的真实想法。
前世那些商界大佬,很多都是从前老板那里跳出来,自已开新公司,跟前老板争夺市场,并且,因为从敌营中来,更了解敌人内部核心的东西,做起事来,更有针对性,往往打得前老板措手不及。
陆文恭察觉到自已的失态,稍稍镇静了些,才说道:
“冬阳兄弟怎么会这么问?愚兄还没想过这些呢。”
“那你现在就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不妨跟小弟交个底,怎么样?”
说完,刘冬阳站起身,把名帖也收起来。
“茶就不喝了,回去等我的信吧。”
“好,这事就拜托冬阳兄弟了。”陆文恭也起身,把刘冬阳送下楼。
……
刘冬阳回到宿舍,意外地发现,隔壁鸠山宏的房间门虚掩着,留出一条缝。
鸠山宏自从夫人孩子来海城后,这间房一直紧闭,他再没有在这里住过。难道总务科把房子收了回去,分给了其他人?
作为将来的邻居,刘冬阳随手把房门推了一下,准备给新邻居打个招呼。
却见鸠山宏斜靠在床头,半闭着眼,床前的地上,尽是烟头。
床旁小桌上,还有一个空酒瓶。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鸠山君,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冬阳好心地问道。
“你怎么进来了!”鸠山宏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门开着呢,我以为这间房换了人了。”刘冬阳连忙解释。
鸠山宏一看是刘冬阳,坐直了身子,把一脸的颓废掩饰了一下,才说道:“哦,我忘了关门了。没什么事,一个人无聊,喝了点。”
“鸠山君今晚值夜班吗?喝酒值班,可是犯了纪律。”
“我今晚不值班。好了,没啥事了。刘桑,我得回去了。”
鸠山宏说着,就往外走。
见他不肯说,刘冬阳也从房间退了出来。
看着鸠山宏醉醺醺地从宿舍大楼出去,刘冬阳感觉到,他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也许跟机关长有关?
这种事情,鸠山宏不说,别人不好多问。家丑不外扬嘛。
回到自已房间,刘冬阳找出纸和笔,把陆文恭叙述的计划,详详细细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