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萧染受不住的用手掌覆在了商酌言的眼睛上,说:
“睡吧。”
商酌言没说话,几秒后眼睛倒是眨了眨,睫毛在萧染的手心里刮了刮,刮得萧染心痒,她想把手扯回来,但商酌言却像是预判了她的行动,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放着,挡光。”
于是萧染就这么一手为他挡着光,一手为他按摩着太阳穴的位置,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萧染按得舒服,没一会儿商酌言的呼吸就渐渐均匀了下来。
他在萧染的腿上安睡。
商酌言已经忘记上一次睡的安稳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他闭上眼睛是母亲,睁开眼睛是仇恨,他的睡梦中都是仇恨,没有片刻的安宁,那些恨意裹挟着他不让他好过,那些肮脏卑劣的人还在好好生活恶心着他,他压抑着,放纵着,把自己都变成了阴晴不定的魔鬼。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好梦了,但他却在萧染的身边睡得安稳。
他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和他一样的人了,可萧染的过往资料告诉他,其实他们大同小异,是一样的人。
在这个人的身边,商酌言难得的安心。
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好像都是暗的,只有窗外的霓虹灯照射进来留下些许的光亮,商酌言还枕在萧染的腿上,睡了太久的时间,萧染似乎也坚持不住靠在沙发椅背上睡了过去。
其实商酌言看不到萧染的脸,但他却固执的一直看,似乎想看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是与众不同的,为什么这个人能让自己安稳下来,又为什么是这个人。
商酌言没有明确的答案,但他也不需要答案。
只是还是有一些东西渐渐变得不太一样了。以往商酌言从来不想以后,走一步说一步才是他的座右铭,但这一刻商酌言突然觉得如果漫长的以后始终有萧染在自己身边的话,他并不会抗拒,甚至还会觉得满足。
萧染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借着窗外的光线看到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语气里都掺杂了一些无奈:
“醒了?可以起来了吗?腿都要废了。”
商酌言笑了声,起了身。
他就坐在萧染的身边没有远走,伸手去捏萧染的腿,萧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商酌言的手腕,商酌言抬眸看她:“又不是没按过。”
萧染这才明白他是要给自己按摩,急忙说道:“不用了。”
“真的?”商酌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真的。”萧染很坚持,她倒不是矫情,而是现在腿麻的厉害,这个时候被商酌言这么按上来,只会更难受,她宁可自己慢慢缓过这个劲儿。商酌言没说话,就在萧染以为他是答应了自己的时候,整个人被他扑倒在沙发上,笑着说:
“那就做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