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女孩拔出最后一刀时,独眼光头全身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淌了满地。
浑身都是血污的女孩如同提线木偶般站起身,身子明明还在不停的颤抖,可是四肢却又僵硬无比。
第一次杀人,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那个准备侵犯妇人的小喽啰已经呆住了,嘴里喊着魔鬼,半倒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后退。
本以为这次出来干活,好不容易可以开荤一次,没想到荤没开到,这下小命怕是不保了。
有陆仁在一旁掠阵,女孩如法炮制,一刀精准无误的扎在小喽啰的心脏上,似乎还不够解恨,又用力的将刀身往里推了推。
小喽啰瞪大了眼睛,瞳孔逐渐涣散,失去了生机。
做完这一切,女孩嫌弃的丢掉手中短刀,转过身,凌厉的眼神充满血丝,俯视着那群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村民。
村民们顿时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一个小男孩站起来指着女孩稚声稚气道:“娘亲你看,这个姐姐杀人啦,全身都是血,好像个魔鬼!”
旁边小男孩的娘亲赶忙捂住他的嘴,蜷缩在地上,一边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类的话,一边颤抖着。
女孩对这群人失望透顶,转身冲去宅内,在进入大门的右手边的石墩旁发现了娘亲已经散去余温的冰冷尸体。
充满委屈与不甘的她将娘亲的尸体拥入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外面,陆仁听着宅内传出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村庄,在如此险峻的山脉中,居然还有这么平坦的地方,当真是世外桃源,只可惜山匪众多,随时都会成为人间地狱,如同现在。
看了半天热闹的张百川见已经无戏可看,一个飞身来到陆仁身边,笑吟吟道:“陆小友功夫果然不错,只是招式未免太过简洁了些?也是,杀这群蝼蚁大可不必大张旗鼓,是本道唐突了。”
陆仁回道:“我只会杀人技。”
噢?这几个字值得回味,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从刚刚出手的干脆利落来看,这小子只要能出一次手解决,断然不想再出第二次。
张百川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女孩从宅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血水与泪水交加,好端端一位天生丽质的少女,现在可谓是狼狈至极。
“先生可否借些钱两,小女想将娘亲好生安葬。”
刚刚还似不问世事的女孩,现在仿佛成熟了不少,只是整个人快要虚脱一般,讲话声音都弱了几分。
陆仁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子,说道:“要还哦。”
之所以没有将荷包还给她,是因为常年和钱财打交道的他,只是上手一估量就知道荷包中顶多只有二三十枚铜钱,安葬的话绝对不够。
女孩接过碎银,微微欠身,算是谢过了陆仁。
陆仁本不是个热血心肠的人,只不过这个少女之前有委托过自己一件事,正好又遇到了,那就再让她委托一次。
之后的事陆仁也不想再掺和,毕竟任务已经完成,剩下都是别人的家事。
不过经历过这一场无辜的风波,少女想必也看透了人心,这个村子也定然容不下她。
第二日。
陆仁与张百川找了处凉亭歇歇脚,准备再休息会儿就上路,两日奔途虽不耗内力,却也是相当耗损体力。不像走官道的话还有马可以骑,这种大多是山路崎岖的地方,只能靠脚力。
“陆小友还真是位侠义心肠的仁者啊。”张百川嘴里叼着根杂草,双手放在脑后,仰躺在凉亭的石凳上,嘴里不忘嘲讽道。
跟一个杀手谈侠义心肠,不是嘲讽是什么?
陆仁也躺着,心想出来两天小六子到底有没有派人收拾宅子啊,万一他给忘了怎么办?到时回去到处都是灰尘我去哪里睡?真烦啊,把事情交到别人手里还是第一次,果然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最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