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弘儿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二丫,伸出微胖的小手去抱二丫,然后趁二丫不注意,握住二丫手中的年糕,一脸狡黠地转身往林绫儿的怀里钻。
林绫儿和二丫都愣住了,顿时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
“这孩子!”林绫儿失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一只微胖的小手握着那块年糕,颤抖的送到她嘴边:“娘,吃糕糕。”
林绫儿的笑容呆住了,看着送到嘴边的年糕,还有怀里这张萌萌的小脸,她心里是柔软的,也是温暖的。
她摸了摸小弘儿的头,说:“娘不饿,你自己吃吧。”
小弘儿捏下一块年糕,踮起脚硬往林绫儿嘴里塞,然后才捧着年糕,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二丫在一旁看着,目光都是羡慕的:“弘儿这孩子真懂事,这么小就知道孝顺娘了,楚衽媳妇,你就慢慢熬吧,等把弘儿养大了,你可以享受幸福了。”
二丫原本觉得林绫儿命好,能嫁给福阳村唯一的秀才公赵楚衽。楚衽兄弟长得好学问好,人又聪明,每年村里的人都请他帮忙写春联。
可惜他命不好被坏人引诱误入了歧途,还为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留下这苦命的娘俩儿。
林氏母子被老赵家的人赶去破旧的老房子居住,生活十分艰难。
二丫跟她男人赵金私底下说起这事,很是替赵楚衽感到惋惜,同时又特别同情林绫妍儿的遭遇。这么年轻就成了寡妇,还要独自拉扯一个奶娃娃。
赵金是个男人,不方便靠近林绫儿母子,就让他媳妇平时尽量给她们帮些忙。
林绫对二丫的善意十分的感激,享不享福的她没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既然自己顶替了林氏的身子,那就应该尽全力对她的孩子好。
“嫂子,赵金哥呢?怎么没看到他……”林绫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赵金。
二丫说:“他之前被里正叫到山下去搬东西了……”
话音才落,大厅入口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远处传来“让开让开,赵金受伤了”的声音。
二丫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地看着林绫儿。
林绫儿则站起身,朝入口望去。
一群赤裸上身的男人正扛着一个男人朝这边跑过来。
有人看到二丫,对她喊道:“你家赵金被东西扎了脚,流了一地血,快要死了!”
二丫脸色瞬时惨白,嘴里不停喊着她男人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赵金被放在角落的干草上时,二丫扑向他,哭喊着他的名字。
赵金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半闭着眼睛,似乎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赤裸着上半身,下身的裤子完全湿透,裤脚卷到膝盖以上,脚上沾满了泥和水草,左脚沾满了血,躺着的时候已经把脚边的干草染红了。
福阳村的里正赵诚站在旁边,大家围了一圈,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气氛很是紧张。
里正赵诚皱着眉头对二丫说:“我们大伙去水里打捞东西,几个人都被扎了脚,你家赵金的情况最为严重,脚底被扎了个大洞……”
二丫已经哭成了泪人,里正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她慌张无措的哭着哀求里正:“里正,求您想个法子,救救我家赵金……”
赵诚皱着浓眉,他不是大夫,他只是一个老农民罢了,锄地拿手,治病救人什么的不会。
以前福阳村有个大夫,医术很好,只是后来去世了,村里的人遇上了大病小灾的,都得去几里外的镇上看病抓药。
现在这方圆百里的村落都遭受了洪灾的侵袭,想去照个大夫来看看都难。
赵诚被二丫的眼泪弄得心烦意乱,对围观的其他村民喊道:“你们别都只顾着看热闹,大家人多,都想想办法。”
赵诚这一吼,围观的村民们纷纷献出了自己知道的偏方。
“去找找墙壁的缝隙里有没有蜘蛛丝,据说把蜘蛛丝揉成一团,贴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你说的这方法不行,让赵金他媳妇挖块烂泥敷到伤口上,以前大热天的握手指被镰刀割破了,流了很多血,我就是用这种方法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