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点点亮了起来,大雪还在继续,苏云凤还在焦急的寻着玉环的下落,而被寻找的正主此时正在精致的龙榻上昏迷着。
身上的衣物也被人换了个遍,身上盖的是光滑柔软的被褥,屋里的碳火烧的通红,龙涎香的烟气在空中虚虚缈缈的飘荡着。
听说宫中新封了一位嫔妃,是个名不经传的女子,谁都没见过,听说那女子与皇上雪夜一见钟情,皇上欢喜的不行。
具体实情没几个知晓的,但是能被直接破格升至嫔位,又特许了不必像其他妃嫔有日日去皇后宫中请安之礼。
并提醒其他六宫,欣嫔喜静,无事莫要叨扰,换句话说,就是没事不许过来打扰人家的清静。
这三道圣旨,可谓是一下翻起宫中大浪,这可是史无今有之事,能让一把年纪的老皇帝起了金屋藏娇之心的女子,绝非是个简单之人。
苏云凤听闻更是直接气昏了过去,能有这等本事的,又是在玉环消失的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她怎么可能猜想不到。
宫外苏云姑听说此事时,脸上也没有多出多少笑意,她这几日兴致极其不高,知儿与莺歌也问不出什么来。
知儿本想着若是谢大人带她出去玩,也总归会好一些,但是没想到谢大人这几日像是消失了一般,没个音信。
再听到时,知儿吓得整个人都蹲坐到了地上。
她坐着地上,傻傻的看着门外排的没边的聘礼,还有围着一群的人,甚至听到有人说她们姑娘如何如何有福之类的话,她是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缓了好一阵儿,才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朝着苏云姑的院子飞奔而去。
苏云姑此时正坐在棋局旁,举着黑棋思考,莺歌安静的在一旁陪着。
知儿冲进来时,几近踹不过气来,莺歌忙端着凉的茶水过去让她顺气儿,只以为她是又听了什么琐事。
知儿哪顾得喝,皱着脸,喘着粗气,说道:“姑娘,快过去看看吧,谢大人过来……过来提亲了。”
莺歌听的一愣,吓得手一抖,半碗凉茶溢出,泼湿了她的袖子。
只是苏云姑安安静静的坐着,连呼吸都没有变,甚至缓缓放下手中一颗已经持有的黑棋。
看着眼前放的密密麻麻的棋局,嗤笑一声,知儿眨眨眼,看着苏云姑的背影,张张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个字。
两个人丫鬟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
她们知道,苏云姑喜欢下棋有段日子了,但是之前,从没见她这样痴迷过,而且也没有收过,从始至终下的只有一局棋。
如今见她不声不响的把棋盘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她四周的时间都似乎跟着慢了下来。
知儿凭着她多年的经验,一下就明白,或许,姑娘是在下棋,也不是在下棋。
收拾好东西,她才起身,淡声道:“走吧,过去看看。”
莺歌抬眼,恰好看到苏云姑眼睛盯着远处,她顺着扭脸看去,只看到一座座被白雪覆盖的屋檐,什么都没有。
她再扭回头,才发现自家姑娘眼里是没有焦点的。
她默默低头,贴心为苏云姑撑起一把棕色的油纸伞。
三人朝着小雪中走去。
此时的大堂中,苏侯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饶是他忍了那么些年,今日在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男人面前,他硬是忍不住自己的半分脾气。
他伸手拽着谢兆麟的衣襟,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郢吉脸沉了下来,想回手时,被谢兆麟制止了。
他抬眸看着对面的人,用手轻轻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就那样平静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苏侯怒声问他:“卑鄙小人!”
谢兆麟不解释,只是规规矩矩的施礼,“苏侯,我与云姑是两情相悦,今日来……”
他话没说完,苏侯朝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闭嘴!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话时,几近低吼,胸腔急剧的喘着,面色看着也不是大好。
就在此时,苏云姑走了进来,门口的下人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