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今日没什么事,想着她能睡会儿懒觉,没想到竟被这样的好天气坏了心情。
她在床上翻了翻身,闭上眼也没有半分睡意,索性起身换了衣裳。
知儿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苏云姑已经起来了,小跑着推开门往里屋里寻去。
空气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气,安静的像是画里的场景,知儿这丫头一进来带了一身的热闹之气,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姑娘,您怎么才醒?”
苏云姑看着知儿这一脸兴奋的表情,不由挂了几分笑意,也不知这小丫头是跟谁学的,对一些所谓的市井消息,家长里短格外上心。
当然,今日这小道消息就算知儿不跑她跟前说,她心中也是知道的清楚,毕竟她是这场谣言的制作者之一。
“你这么急,是又从哪听来了不得了的消息?”
苏云姑说话时,装的是一脸好奇,好似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也不是说她故意要骗知儿。
这丫头难得来的兴致,她要是一下就截了她的话,尽扫兴。
“这次大事,今早上巷子里不知怎的,竟传奇了一首童谣,说是‘金满楼、银满楼,娶来凤凰不用愁,天逢不幸遭大雨,寂尘参禅胭脂女。’”
苏云姑皱眉,怎么是这种童谣,又关寂尘什么事?苏明朗想搞什么名堂?
“据说今日茶楼里的说书人说的内容也与此有关,好像是昨日寂尘大师正参禅时,久未参透,出门时,正好看着一位正在做胭脂的女子,此人正是多年前,寂尘大师受天命吩咐,一直寻找的贵女。”
苏云姑听着这荒谬的言谈,觉得有些好笑,这应该就是苏明朗的主意,给周绵绵加一个天命之女的身份,她仔细想想,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也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任史林一家,也不知等不久的将来,任夫人知道这则消息时,会作何感想。
知儿拿着梳子一边给苏云姑梳头,一边接着刚刚的话嘀咕,“不过此时许多人是觉得只是传说,虽说此时寂尘大师还在京城,但是昨夜并未下雨,可是那些无故兴起的童谣又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这首童谣京城里所有的小孩都会传唱,真是玄乎,不过都是讲天命之事,玄乎些也是正常的。”
苏云姑依旧没有接话,此话苏云姑最是清楚,等将来周绵绵把生意做大了,人们知道这个人时,自然就会把今日的童谣往她身上套,谁不知道周绵绵被赶出周府那日是下了大雨,又加上胭脂女的身份,更是确定无疑了。
苏明朗这是把周绵绵出名之前的这段时间都给算进去了,此时大多数人定然与知儿一样,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是又会好奇这人是谁。
一段时间之后,周绵绵再出来时,人们就会主动猜测,这可是要比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更加具有可信度,而且那时所有人只会觉得今日这出是预言,而不是谣言,就算有证据,恐怕都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这一招,就算是苏云姑,她也是不会想这么远的,但是此时的苏明朗还是个孩子,他竟有这样的格局,她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明朗自然是不知道苏云姑的担忧的,他此时正忙着装大人呢,一旁的黎奉贤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禅房里带着清冷的烟香之气,苏明朗与黎奉贤坐在寂尘的对面。
听苏明朗说完此话,才睁开眼,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位一本正经的稚子,摸着手里一颗颗圆滑的佛珠,面上看不出情绪。
“小少爷不该这样做的,福兮祸所伏,这于那位姑娘而言,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苏明朗看着面前这位长的甚是好看的和尚,黑漆漆的眼里带着冷光,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小兽。
“那照大师这么说,我倒想问问为何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为何好人要经受六苦而坏人不用?”
他是在为周绵绵鸣不平,也是在为他的母亲鸣不平,佛家讲因果轮回,可是他的母亲一生遭罪,若不是他的阿姐足够厉害,此时贺氏一房恐怕还是逍遥自在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