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此时没说话,说话的是苏侯。
“呵,她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去给你们金贵的苏夫人给请过来!”
出了这大的事,原本沾沾自喜的苏云华听到风声时,也傻了眼。
但是这次苏侯没有要她过去,只是让下人送她回了屋,强制性回了屋。
来苏侯的其他人,除了周绵绵,全都一头雾水的被遣送了回去,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能猜到一二。
松鹤堂的正厅里,老夫人与苏侯坐在最前面,贺氏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贺舒文已经昏死了过去。
“贱妇,你做了什么?”
贺氏突然抬头,眼眸里溢出了泪水,刚刚来时,她已经收到了风声,知道事情败露,苏侯此番不会草草了事。
饶是她做了再大的心里准备,听到从苏侯嘴里说出“贱妇”两字时,心中亦是戚戚然。
这是她恋了几十年的夫君,她的小心翼翼用自己的一腔热意捂着那颗石头做的心。
到头来,没把他的心捂热,倒把自己捂得透凉。
屋子里没有一个仆人,此时只有两位姨娘在旁边坐着。
苏云姑被老夫人搂着,头埋在她怀里,不肯露出脸来,看上去脆弱极了。
贺氏平静的用手摸着贺舒文,喃喃自语。
“我可怜的孩子,好端端怎么疯了?”
苏侯见她还死不悔改,冷笑连连。
“贺小荷,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善良,你觉得本侯还会再被你骗吗?”
贺氏听见他连名带姓的称自己,也不觉得稀奇,很是平静的看着他。
“侯爷这话的意思是宁愿相信一个疯子,也不愿相信妾身吗?”
“那是你堂侄儿!”
“那也是疯子。”
苏侯怒得把手里的茶扔在贺氏面前,脆瓷杯被摔得粉碎,溅出的茶渍带着茶叶,扑的她衣上,脸上都是。
但是她依然安静的跪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贺小荷!”
苏侯咬着牙齿喊她名字,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溢出来的,可见此时他的心中有多恨。
“妾身在。”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你当真觉得我这苏侯府你能只手遮天,不论自己办什么龌龊事,本侯不会查出半分?九阳,进来。”
九阳是苏侯的贴身侍卫,跟随苏侯多年,此时自然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
苏侯都没说话,九阳便自动站在一旁,对着贺氏施礼说道:“夫人,侯爷已经查出,花房之事,是夫人一手策划。
您知道今日是姑娘少爷们来花房研习画技后,连夜让丁嬷嬷入了一次皇宫,带回来的是禁花菖迷,并安排下人,把花偷偷放在了花房里。
因为昨日是花工把新培出的新花送来的时间,您这盆花刚好蒙混过关。
您想坑害三姑娘,又怕牵连到其他人,所以在颜料中放了解药,菖迷的解药本就是遇水起作用,人只要闻到气味,就不会中毒。
毒药放进颜料里,其他人画画时,离宣纸的距离本就贴近,所以当颜料被用在画纸上时,就已经吸入了解药。
三姑娘离得远,这些解药对她没有任何作用,您是想让三姑娘中毒。”
苏云姑听得心头一片凛然,若不是贺舒文的动作让她起了疑心,她是怎么都不会把解药往颜料上想的。
这一局,就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贺氏的心思缜密。
此刻她已从老夫人怀里露出了面,安静的做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