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傅义,是那么关心她,那么爱护她,将她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
她只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普通女子,面对一个那么宠自己,那么爱自己的青年才俊,她怎能不动心。
她信任傅义,仰慕傅义,爱重傅义,将他当成生命中的唯一,她帮着他,向着他,让他进入了她的家族,成为了她家族的一份子……
他们一起踏青,一起赏花,一起游湖……
他们灯下画眉,他们林子里玩耍,他们偷挖长辈的美酒,把酒话桑麻……
他们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快乐啊,幸福快乐的让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可是,当真相被戳破,当傅义对她的家人露出凶狠的獠牙,她才知道,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她的幸福,她的快乐,都是傅义为了欺骗她,利用她,而故意配合她做出来的假相……
当那一碗放了过量红花的堕胎药灌进她口中,当那一柄锋利匕首狠狠划在她脸上,当傅义,王善善押着她,让她眼睁睁看着疼她,爱她的家人,被一个一个斩首时,她就已经心寒,心冷,不敢再爱了……
曾经,她对傅义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五马分尸,挫骨扬灰,都不足以表达她对傅义的恨意……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是两名官差驾着载有王恩,傅义尸体的车奔了过来。
眼看着马车就要越过甄沙沙,甄沙沙目光凝了凝,笑眯眯的朝那两名官差道:“两位大叔,这两具尸体是要运去乱坟岗吗?”
两官差抬起头,见是一名漂亮小姑娘,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笑眯眯的回道:“是啊,这作恶多端的海盗,尸体就配扔到乱坟岗……”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唾弃。
甄沙沙脸上的笑容顿时深了几分,睁着大眼睛,懵懂的道:“我听说,乱坟岗有很多野狗,野猫啊什么的,是不是啊?”
“是啊。”两官差诚恳的点头,乱坟岗上死人多,所以,相对应的野狗,野猫也多。
“如此说来,被扔到乱坟岗上的尸体,都会被野狗,野猫嘶咬的凄凄惨惨……”甄沙沙举一反三,说的笑微微的。
“啊……这……这……”官差一时没反应过来。
甄沙沙抬起胳膊,上面挂着一个深灰色的钱袋:“王恩,傅义作恶多端,咱们青焰的天子不饶他们,刑部柳尚书不饶他们,黎民百姓不饶他们,就连乱坟岗上的野狗,野猫也不饶他们,两位差大叔说是不是?”甄沙沙说的笑眯眯的,声音里透着蛊惑的味道。
一名官差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接过了甄沙沙胳膊上的钱袋,掂着钱袋的重量,笑的见牙不见眼:“是是是……这位姑娘说的是……乱坟岗上的野狗,野猫最恨海盗,尤其是王恩,傅义这样的,只要他们的尸体到了乱坟岗,立刻就会被野狗,野猫撕扯的只剩渣滓……不,连渣滓都不剩……”
甄沙沙满意的笑了:“差大叔说的这话我爱听……”
“哈哈哈……时候不早了,我们就送王恩,傅义的尸体去做渣滓了……”官差笑哈哈的说着,收好钱袋,赶着马车越过了甄沙沙,飞一般朝城外驶去。
望着快速跑远的马车,甄沙沙目光深邃:王恩,傅义活着的时候这么喜欢做人渣,死后,她就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人渣’,让他们生前,死后表里如一……
他们的尸体被野猫,野狗撕扯的尸骨无存,是他们生前做孽所致,是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百花香,甄沙沙抬起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那里是东石县的方向,风吹过来的百花香,也和东石县她父母,哥哥最喜欢的百花香一模一样,是父母,哥哥们在唤她回去了么……
她回去,回去,马上就回去!
回东石县的乱坟岗,见父母,哥哥们。
爹,娘,哥哥都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那里的野狗,野猫一定不会欺负他们,嘶咬他们,他们的尸体一定都是完完整整的,等着她去收。
甄沙沙心里想着,操纵着轮椅急急的朝东石县的方向跑去,那亮晶晶的眼睛,那嘴角弯起的明媚笑容,仿佛在说:爹,娘,哥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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