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言的神色稍稍缓和,他伸手捏了捏明珠柔软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情,叮嘱她要好好休息,随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府邸,投入到繁忙的公务之中。
得知契约已由明珠妥善保管,卷碧和欢颜的态度立刻变得恭顺许多,先前的轻慢一扫而空。
当明珠召她们入内,一番严厉而不失温情的教导之后,分别赏赐了一些银两以示宽慰,但仍未允许她们贴身侍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为了掩饰所谓的“动了胎气”,明珠决定借此机会在床上休养七日,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这段时间里,侯夫人不断差人送来滋补品,满是对未出生孙儿的期待与关爱。
金家仪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得表面应付,送来白玉观音、玉如意等贵重礼物,免得落人口实。
燕州楚王妃得知消息后,特遣使者送来上好的绸缎,以此表达对孕妇的关怀之情。
七日后,病愈的明珠来到了碧花阁。
司书在那里疗养,成掌柜对其照料有加,安排她住在了之前明珠所居的温馨房间。
而他自己,则迁移到了袁绣娘曾经的住处,继续处理店务,接见客人。
当明珠推门而入,只见司书正怔怔地望着床上方悬挂的淡青色帷幔出神,眼神空洞而又迷离。
“司书。”
明珠轻声唤道,边说边缓缓走向床边。
司书恍如从遥远的梦境中猛然惊醒,身子猛地坐直,急切地问道:“她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吧,我借口身体不适,夫人因疼惜腹中的孩子,便让那位少夫人每日去佛堂为胎儿祈福,一切安然无恙。”
明珠的笑颜如春花般明媚,话语间流露出宛如和煦春风般的温柔与体贴。
“那我就安心了,真是难为你了。我还在担心她会立刻派人来给我们添麻烦。”
司书眼圈微红,话语中饱含感激。
“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无需惧怕任何事情。我能将你救出,自然也能护你周全。”
明珠轻轻拍了拍司书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暖。
司书默默点头,心中万语千言却哽咽在喉,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家常,话题渐渐转向深远。明珠看似随意地询问:“关于你家乡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呢?”
司书闻言一愣,旋即明白了明珠的用意,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说道:“那时候我还小,记忆支离破碎。只隐约记得,我们那里蹲下时会说成‘骨堆’,昨天则是‘夜个’,还有……”
“还有呢,当同意别人的时候就会说‘中’……”司书歪着头,竭力回忆那些零星片段,眼中闪烁着努力的光芒。
“听你这么说,那口音倒是与郴州相近。”
明珠插话道,目光闪烁,仿佛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对,我私下里也曾打听过,众人皆说那是郴州的地方方言。可郴州那么辽阔,连父母的名字我都已记不清,只记得家中是一栋青砖灰瓦的房屋,似乎还有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丫鬟,大家都爱唤我妮妮。”
司书说到这里,神情中透露出淡淡的忧郁。
“妮妮,这是你的乳名吗?”
明珠好奇地问,眼神中充满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