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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忆如鸠酒（第2页）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一把将舒涵拉了起来。

“走了！要哭就哭，要骂就骂，在这儿吹到天亮，你那个什么韩凉也不可能回来！”

萧易北的话虽伤人，可不无道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再痛苦再自残，也是枉然。

像是突然被人从睡梦中唤醒，舒涵的表情茫然中透着诡异的陌生。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萧易北许久，才似想起了他是谁。

“萧易北?”

“是！”萧易北有些怕。这丫头又有些不对劲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脖子，犹豫着该不该再把天珠借给舒涵。

“韩凉死了！”

“我知道！”萧易北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而且早就知道。

“你把他的魂魄帮我叫出来，我有话要问他。”舒涵双眸闪亮，盯着萧易北的眼神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萧易北一头冷汗，他是阴阳眼，可也不能无缘无故去特意召唤阴灵啊。更何况昨夜被舒涵游魂一闹，萧易北为了她的安全，找韩凉好好谈了话。那个韩凉估计也信了他的理论，乖乖消失了。

今早出门，他就没有看见“韩凉”，恐怕那个小子真是想通了，乖乖往生去了？

“我没本事召唤灵魂。”萧易北只能撒了个谎。

“真的?”舒涵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的眼睛刚刚还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可当听到萧易北没有办法叫出韩凉时，忽然间就暗了，星灭了，眼神中一切的希望都归于死寂。

萧易北看着那双眼睛，没来由的，心就抽了一抽。他这是怎么了？

萧易北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眉头蹙了起来。

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纠结自己的情绪时，舒涵却是又不见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回头一看，舒涵居然已经走进了海里。

寒冬腊月，海水是刺骨的冷，可舒涵却已经半个身子浸在了水里。

“舒涵，你干什么?”萧易北吓出一身冷汗，一个箭步冲到水里，将舒涵拉住。

“我去找他，我有话要问他！”反反复复还是那句话。

萧易北不清楚这丫头和那个死掉的韩凉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可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情谊不是一般二般。

那个韩凉死了还阴魂不散，时时跟着这丫头，满眼怜惜。如今，这丫头居然会为了找他说句话，不顾一切要玩自杀。这自杀的事儿可不似游魂，单凭一颗天珠就能搞定。

“舒涵，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这哪里是找他说话，你他妈这是自杀！”

萧易北气的眼都红了，也不知是因为舒涵对自己性命的不珍惜，还是因为其他……

“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见到韩凉了?别做梦了！你一死，鬼使黑、鬼使白马上就会来拘魂。还没等你找到韩凉，就已经被关到地府里了。而且因为你是自杀，这是大罪，还要受罚。上刀山下火海那还是轻的，估计还会下油锅，被炸成肉丸子！”

萧易北为了阻止舒涵自杀的念头，完完全全开始胡诹，连阴阳师里的角色都借来吓唬人了。可只要这丫头被吓住就行了，反正又没人可以跳出来证实他所说的一切，必定不存在。

“自杀的人会被下地狱？”这个理论不新鲜，可现在舒涵却一定要证实。

“当然！”萧易北咽了口口水，“不然你以为地府就没有王法了吗？让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那我就算死了，也见不到韩凉？”

“十有八九吧……”萧易北被她问的心慌，恐怕再多问几句，自己就有可能露陷了。

舒涵果然被劝住了，可情绪却是完全失控。因为她突然觉得绝望了，她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韩凉，再也没有机会。

死了会见到吗？

正如萧易北所说，或许死了他们也是见不到的。他不再是她的了！曾经她笃笃定定的那份缘，在韩凉身亡的一刻，彻底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