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这下剧烈咳嗽的人便换成了那个无辜的狱卒了。
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这位柳公子方才说了什么?
好一阵过去,那狱卒才缓下来,试探地问道:“柳,柳公子,您方才说什么?”
“用体温啊。”
柳疏桐此刻一脸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丝毫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那狱卒偷偷咽下了一口口水,觉得这拿体温捂热水的情节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又看着身边柳疏桐一脸的惆怅模样,这才明白了缘由,宽慰道:“柳公子若是也想要这样捂热的热水,小的一会就给您的牢房中安排几个模样俊俏的男犯人。”
此话一出,柳疏桐连惆怅都顾不上了,当即有些暴起,急忙反驳道:“什么男犯人,本公子爱的是美娇娥,许的是温柔乡,本公子可不像叶棠宁一样,居然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那……这可就难办了,上头有规定,地牢中不能男女犯人关在一起,有伤风化。”
“滚滚滚滚滚,别打扰本公子喝热水。”
柳疏桐将那位狱卒不耐烦地打发走了,又开始自顾自地盯着烧水壶看,心道:男女犯人关在一起有伤风化,难道叶棠宁做的事就不伤风化了吗?
不行,明日他得和点墨小姐多多说教一番……
叶棠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功的去世了。
她飘在床铺的一旁,看见那个原本一副可怜兮兮的姑娘,正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身体的睡颜凝视,嘴角还勾起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不过叶棠宁总觉得她那笑容不是大功告成之后的大快人心和喜悦激动。
不管了,时间紧迫,她没时间和这个很会伪装的丫头继续浪费时间下去,她还要去神武门外找到张响,去办正事。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京都中家家户户都已经吹灭烛火,紧闭房屋,只有几个打更人在空旷的街头巷尾敲着铜锣,打着更。
叶棠宁从地牢一路飘到了神武门外的一片小树林中,这是离开京都前往宣州的必经之地。
而且,此处离护国寺距离也不远,若是真发生了什么诡异事情,这群敏锐的人也会第一时间进宫禀报给老皇帝。
明月如决高悬在夜色之中,树林中浓郁的黑暗似乎也在昭示着今夜的不平静,林中乍起一层飞鸟,随后又落入寂静,在月色之下等待。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叶棠宁飘身而上到一棵合抱之树上,此时繁茂葳蕤的枝叶全在她的视线之下,就这样凝神注视着远方的动静。
子时一刻,神武门那里确实有了动静。
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从神武门走出来,向着这片小树林疾驰而来,再次惊起一片鸟雀之声。
张响坐在马车之中,眉头紧缩地盯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那把匕首,盈盈月光从马车车窗缕缕泻进车内,依稀照耀出他眼眸深处的愁绪和担忧,也让他头上星星点点的华发更加显眼了。
他在职二十多年了,可从未听过如此诡异之事。
邪火之事他原本以为只是危言耸听罢了,护国寺的那群高僧却接二连三地紧急进宫面圣,他是不信神佛,可不代表皇上不信这些。
去宣州查邪火,简直是笑话。
不过,江南制造总局先前的军器造假一案,确实牵扯众多,轰动一时。
听说那件事与林家有关,可当初朝廷中并未查出什么证据来定林家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