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蜷缩在地上,咬牙忍耐着心脏处袭来的阵阵刺痛,脑中不停地思考着,加茂宪伦明明连大脑都烧没了,应该没办法再去占用别人的身体才对。而且不同于之前使用杰过去尸体的状态,加茂学长的额头上光滑平整,并没有看到任何疤痕,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术式吗……
等一下!好像还真有!
我猝然睁大了双眼,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粉毛同期的笑脸,虎杖吃下宿傩的手指之后,就变成了宿傩的受肉体,宿傩因此得以重回人间,加茂宪伦该不会也是用了同样的办法才复活的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原本的加茂学长就不是被占用了身体,而是成为了受肉体!也就是说,加茂学长他其实还活着!好险!我刚刚差点就连他也一起融化了……
“啊啦,看这表情,好像已经明白了啊……”
加茂宪伦看到我震惊的神色,嘴角愈发上扬。
“虽然是个粗鲁的孩子,不过头脑倒是一向很聪明,这一点还是很让人欣赏的。”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用手指在自己额间点了点,“我在去涉谷之前就分离了一小部分脑组织,交给别人保管了。”
“这可不是临时起意,实际上从得知夏油杰还活着的消息开始,我就已经做好第二手准备了。”
“涉谷的计划,原本应该是完美的,如果你当初没有来搅局的话。”加茂宪伦看着我,语调冷漠,“可惜漏瑚一开始就被你干掉了,我也想过让你代替他,来成为我们战力的一部分。然而即使失忆了,你也依旧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无论我怎么引导,始终都没学会乖乖听话。”
“不过也无所谓,不管是你,还是那些咒灵,都只是计划中可变动的部分,为了万无一失地完成我的目标,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
“其中也包括我自己在内。”
说到这里,加茂宪伦面露讥讽,缓缓朝我走来。
“毕竟咒术师都是些相当难缠的家伙啊……”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在你们眼前死去的话,大概也躲不过五条悟的事后追查吧……”
他走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吃力地抬头看他,心里盘算着怎样才可以拖延一会,让自己能在毒素作用的间歇期里,凝聚一些咒力,以作反击。
“加茂……宪伦……”我费劲地开口和他搭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原来他们告诉了你这个名字啊,”加茂宪伦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看来也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了。”
“羂索,这才是我的本名,加茂宪伦只不过是我曾经用过的躯壳之一罢了。”
“在长达千年的时间里,我更换了一具又一具身体,尝试了千百种不同的术式,从始至终,都只为了实现一个目标,那就是咒力的最优化。”
“你知道吗?”羂索的眼神隐隐透出一丝狂热,“咒术是可以不断进化。”
“你应该也听说了,”他蹲下身来,伸手托住我的下巴,“一百五十年前,我曾经进行了一项尝试,让咒灵与人类结合,诞下了混血的孩子,胀相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孩子继承了加茂家的术式,但又和被血肉之躯限制的人类不同,他们能将咒力转化成血液,只要咒力不耗尽,他们就不会失血而亡,赤血操术也因此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我一度信心满满,认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创作更多优异的作品,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我沉重的打击。”
“那具母体实在是太过脆弱了,”羂索叹了口气,“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衰败的很快,我的实验失败了,我也很快对这种进化方式丧失了兴趣。”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说话,可能是因为谈到了他在意的内容,羂索不经意间放松了对毒血的操纵,我心脏处的疼痛比刚才稍微减轻了一点,指尖也终于存下了一些微弱的咒力。
羂索他现在离我很近,这种距离,这个角度,和补考前杰教我的那道题一模一样……如果我这次没算错的话,手里这点咒力也足够击中他了……
我不动声色,任凭羂索摩挲着我的下颌,藏在身下的手指悄悄调整了位置,瞄准了他的肝脏,不能出杀招,否则加茂学长也会死,但必须要重伤他,才能摆脱血液的压制……
“流……火!”
我看准时机,趁羂索还想继续说话的时候,把手里的咒力一口气发射出去,火焰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着他的腹部飞去,感觉马上就要打中他了,可是下一秒,羂索就消失在了我面前,我的攻击落空了。
“没礼貌这点也是和之前一样,长辈说话至少该听完才对啊……”羂索略带愠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他什么时候过去的?动作快到我根本没看清,可恶,好不容易算对了一次,结果还是被他躲掉了……
“唉,真叫人伤心,本想在动手之前叙叙旧,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羂索一脚踩在我的背上,他用力很重,我感觉背上传来一阵锐痛,连脊柱都被他踩的咯咯作响,整个人完全起不了身,只能被迫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