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再度被他惊到了,“你到底有多喜欢床啊……”
难道,他有残疾?腿不能动?
“你呢?”烟雨问她。
“原始社会,打恐龙。”唐果笑了起来。
烟雨久久没有说话。
唐果知道,只要是个人,都会被她这奇葩的梦想给惊到。她想,若一个小小个子的女孩子,骑着恐龙招摇过市,谁敢对她不尊,她就让恐龙一脚踩过去。那不是非常威风,非常满足她的虚荣心吗?
她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她流着泪给烟雨留言,“烟雨,谢谢你带我到塔上来。”
烟雨不出声。
“烟雨再见。”她打出几个字,下线,删号。
虚无终究是虚无,变不成现实。烟雨也不可能是池熠,能这样带着她一直往前走。
她不知道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是几天的新鲜感,还是一辈子的钟情久久。她只知道,现在她想见到池熠,想看到他坐在面前,微微拧着眉,静静地看着她。
她掀开被子,从病床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口。
风一吹,几缕青丝从她头上滑下来,飘出窗口,飘远了。
放疗开始让她掉头发了。
再过几天,头发会越掉越多吧。
她捧住脑袋,怔怔地看着楼下。
那些人来来往往,是来看病,还是探望亲人?那些人会不会也正在忍受痛苦?
人生为什么总要波澜重重,不可以一帆风顺?
突然,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池熠就在楼下站着,靠着车门,手里捧着手机。
是来看她的吗?会上来吗?
她往窗子后面躲了躲,悄悄地往下看。
池熠也抬头了,看向她的窗子。
她把脑袋缩回去,手里抓着自己的一把头发。
她现在一定很丑的,他还是别上来了。
不然,扑点粉吧。就算是当朋友来往,也行吧……
她跑到病床边,匆匆翻出了化妆盒,打粉,画口红。
她的脸色不好看,白得像鬼。她抿抿唇,又画了点胭脂上去。
可是更难看了。
她呆呆地看着镜子,手一软,镜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怔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吞吞地走到窗口往下看,池熠已经不见了。
走了?还是上楼了?
糟糕,如果是他上楼了,她的样子会吓死她的。她又冲去卫生间洗脸,用力搓掉脸上红红白白的脂粉。
镜子里面,巴掌大小的小脸被她搓得发红了,眼睛也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