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说的,你要打她吗?”温暖反问。
“不打,我不打女人。不过,我会让她离你远一点,别再出现了。”池景深拧拧眉,一本正经地说道:“谁招惹我家小暖,都这样。”
“真的吗?谁都是?”温暖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他,小声问:“婧妃妹妹呢?”
“她不会招惹你的,要真敢,我让她呆北极去挨冻去……小木头这样高兴了没有?”池景深笑出了声,手指在她的后脑勺上点,“小醋缸子。”
温暖张了张嘴,白鸽的事到了牙齿缝里,又憋了回去——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
楼下,老爷子独自进了书房。苍老的手扶着轮子停在了书桌边,颤微微地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翻开了,先拿出一张照片,久久地举在眼前不肯放下。
这是全家福,赵家所有人都在上面。
“快了,就要来团聚了。”他喃喃地说完,把照片放回文件里。文件上的遗嘱是用中文写的,部分给赵婧妃。
“可惜哦,不能成一家人”他合上了文件,哆哆嗦嗦地去拿另外的文件看。
“叮……”他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拧了拧眉,嘟囔道:“这么晚又吵我。”
他摸索了半天,才摁开了邮件,戴上老花镜,打开台灯,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手捂着心口,眼睛痛苦地紧闭着,好半天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爷爷,你怎么又出来了。”赵婧妃推门进来,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心脏又痛?你不要总是起来,睡不着就叫我,我给你念念报,陪你聊聊天。”
“没事。”赵老先生挥手,哑声说:“你睡吧,别总是熬夜,我没事。”
“我陪您,不然我们去走走。”赵婧妃过去关上保险柜的门,再过来关台灯。
“不要了,你去吧,我想再看看文件。”赵老先生摆摆手,把手机反过来,扣到桌上。
赵婧妃犹豫了一下,给他倒了杯参茶过来,轻声说:“那我去睡了,你有事就按铃。”
“好。”赵老先生慈祥地点点头。
赵婧妃快步出去了,赵老先生坐了会儿,拿起手机,哆嗦着手拔出一串号码。
“是我,你确定不对?那她真的不是我的亲孙女?”一接通,他立刻急切地问道。
“对,婧妃不是您的亲孙女。我猜测是刚出生时在医院抱错了,同病房两个产妇同时生产,产下的都是女孩,婧妃妈妈和对方应该都不知道。尤其是婧妃妈妈和婧妃,她们恰恰都是b型血,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昨天赶到医院去调看资料,但十多年前那家医院发生过火灾,整栋楼都烧毁了,现在没有档案可查。
不过,当年老丁在白山逗留了一段时间,他应该知道了真相。我这几天仔细琢磨他发来的半条短消息,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他知道了那孩子是谁,并且情急之下把钱都存入了她瑞士银行的户头。不过瑞士那边的银行您也清楚,规矩就是一定是户主才可以动用资金。他们的安防系统也是世界上最严密的,我找黑客去试探过,找关系进去打探过,都不行。”
“一定要找到她!这笔钱也不是我的,当年这案子害死很多人,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一直是我心里一个难解的结。所以要找到这孩子,把钱还给那些苦主,还老丁一个清白。”赵老爷子揉了揉眉心,哑声说:“还有,你抓紧点,我要看看我的亲生孙女,不然死不瞑目……”
“好的,老爷您放心。”
赵老爷子放下了手机,又拿出全家福的照片,看着看着,老泪纵横。
“就这么点心愿了,看到我们赵家唯一的血脉,我要撑着啊,撑到看到她的时候。”
台灯昏黄的光照在他老满是泪水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痛苦地瞪大,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
窗外有人影轻轻地走过去,花香在空气里淡淡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