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礼貌性发问:“江少爷,回家吗?”
江凝的手微微攥成拳,即便苦楚已溢满眼眶,依旧不舍地扭头望向雪中那耀眼的背影。
“家?我哪有家……”
那一夜,江凝第一次用了江氏的身份,进了江氏集团名下的私人会所,独有的包间,喝到不省人事。
江氏历来每年祭祖都是大事,江凝没有出现,自然是给江氏那帮不作为的人,落得一个巨大的话柄。
江律作为江凝父亲,虽说忤逆不敬重长辈,可这江家除了老爷子,一半江山都是江律打下来的,即便他们对江律百般不满,也不敢多说一句。况且,人都走了,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可江凝不同,不仅是辈分小,资历更是和江律差远了。更何况,江律与赵琳艺离婚后,江凝便常年不在江家,而是跟随赵琳艺生活。因此,江凝一旦犯错,便成了江家众多“长辈”攻击的对象。
老爷子年事已高,也曾扬言要在年轻一辈里远处继承人,而江凝,本就是江家独有的天才少年。
将这天才少年挂上不忠不孝的名头,即便他再有才干,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构不成威胁。
很快,江凝当晚的行径便传到老爷子耳朵里,江淮夜替江凝道歉道了一晚上,依旧没起到任何效果,不仅如此,还加速了消息的传播速度。
好在,祭祖开始前半小时,江淮夜终于是探到了江凝的位置,二话不说,便托人将江凝送去了医院。
不管江凝是真醉还是假醉,此时来祭祖,都将变成江家其他人的话柄,倒不如就此不来,挂上一个病重的名头,还能激起祖父的怜悯。
这是十七岁的江淮夜,第一次与这帮老奸巨猾的人斗智斗勇。
这帮人关心是假,看热闹是真,全程还就没有一个人派人去找江凝,因而才让江淮夜得了手。
老爷子本是震怒的,江淮夜一番妙语连珠,将江凝如何顶着重病来到江氏,又如何上了救护车说得惟妙惟肖。
至于老爷子怀不怀疑那就另说,反正,那天晚上,江凝的形象被护住了,同时,江淮夜也成了老爷子重点观察和培养的对象。
江淮夜每每问及此事,江凝都不做回答,直至后来,江淮夜从江凝司机那,侧面打听到了,江凝是为“情”所困。
“你说说你,怂不怂?你可是我们江家鼎鼎有名的天才少年,从小到大,哪有你解不了的题,搞不定的事?平时见你和那帮妖魔鬼怪斗起来时,那可是杀伐果决,怎么就谈个恋爱,追个女孩都迈不开腿?”
江凝被江淮夜叨叨的头生疼,只想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不是自己不想追,说句不想承认的话,江凝很清楚,自己就是怂了。
从小到大,不管是参加多高级的比赛,面对多刁钻的对手,江凝从来没怂过。
只要是他点头去做的事,不说十成把握,通常都是有九成胜算。
他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好像从没见过这位“母亲”。
直到遇见苏萌,她在色彩绘画上胜过了他不说,竟还木木地给自己的画作点评。
他承认,一开始或许是不甘心在绘画上输给苏萌,才隐藏着身份和苏萌通信。
甚至还嘲讽过她,即便她色彩出众,但素描太过平庸,根本上不了台面。
苏萌回信道:“谢谢你的提点,素描确实是我的软肋,我会好好加油的!”
江凝本是打算激怒她的,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倒是自己被泄了气。
往后的日子里,他没有告诉苏萌自己是谁,眼神却再也无法从苏萌身影上挪开。
苏萌没有经济条件,因此无法进入画室正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