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沈青禾叫醒了青山,跟他强调了下车后要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许松开,青山点点头,沈青禾给过钱,谢过老于头,就下车领着孩子往车站口走去。
八十年代的火车站真是无论何时都是人满为患。沈青禾抓紧了儿子的手,跟着大部队在售票口排队,时不时就有要插队的,沈青禾直接一脚踩在那些人脚上,疼的他们嗷嗷叫。
等他们想回头找谁踩自己的时候,沈青禾早就排到前头了,气的那些人对着天空直骂娘。沈青禾可不管,谁敢插在她前面,都得“死”。
好不容易排到沈青禾了,沈青禾刚把脑袋伸到售票窗口,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胖大嫂突然直接推开沈青禾,自己挤到窗口对着售票员小姐姐大喊:
“同志,我要一张去……诶诶诶?”
那胖大嫂话还没说完,沈青禾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子给她拉倒一边去。
“急着去烧香啊!我先排队的,你眼睛长在天上?”
天又热,人又多,沈青禾的火气完完全全的压不住,她指着那胖大嫂的鼻子就是一顿优美的中国话,把那胖大嫂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骂完了人,沈青禾平复一下心情,微笑着对卖票的小姐姐柔声说道:
“同志,给我一张票。”
售票小姐姐咽了一口口水,她大概也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沈青禾输出能力这么强。
买到票不算本事,能挤上火车才算狠角色。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火辣辣地烤着地面,凹凸不平的路面散发着烤焦了的沥青的味道,等车的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不时地用毛巾手帕擦拭着脸上滑下的汗珠,有些拿着扇子或者硬纸板的壳在不停地挥舞着,似乎要祛除所有的热气与焦躁。
空气是那样的沉闷湿热,让人感觉要窒息,沈青禾给青山扇着风,自己热的快要晕倒,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车来了,车来啦……”,沈青禾看到一辆绿皮火车从远处慢腾腾地驶来,似乎它也被热得没了力气。
人群开始涌动,乌泱泱一大片人突然朝着火车涌去,沈青禾也不落后,扛着青山就跑。
车来了,还没停稳,几个青年人凭着力大气粗占据了有利位置,直往车内挤。几个手脚敏捷的小伙子像猴一样左跳右跃,“嗖”的一声蹿上去,霸住了车门。
一大堆人正拼命地拥挤着,只见一只只白皙的手、古铜色的手、粗糙的手、柔软的手,本能地向前伸,本能地挥舞着,都希望抓住车门,还有的直接从车窗往里爬,可怕的很。
刚才跟沈青禾较劲的那位胖大嫂也在车门那挤着,她粗而短的右腿刚踏上车阶,左脚便不停地往外蹬,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一双臃肿的大手拼命地抓住车门扶手。
任凭她怎么努力,结果那屁股还是被车门狠狠地挤压了一下,疼得她直叫唤。
沈青禾站在她后面看的难受,直接推了她一把,胖大嫂凭借体重优势直接往里压,正好给沈青禾跟青山得了个空挤进车里,这时车开始动起来。
“怎么又是你,你个臭三八还带个小怨种!就知道挤!”
那胖大嫂满头大汗,还对着沈青禾喷口水,沈青禾也不说话,把青山护到身后,然后当着那胖大嫂的面拿出她随身带的明晃晃的小刀,一边用袖子擦,一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那胖大嫂一下子就吓得说不出话了,她已经被沈青禾吓了两次了,再来一次可能命都要没了。
其余挤在沈青禾周围的人都自动让开了一些,沈青禾收起刀,跟无赖一般挑着眉,这趟车估计从现在开始,没人敢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