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你幹嘛呀?”
“應曦,離我遠點……我不想傳染了你……”她現在懷著孩子,萬一染上了可不得了。
“這……”應曦沉吟了一會,起身找了一塊口罩,給他戴上。“這不就得了?我沒事,好著呢。”
不過她也不敢大意,撥了通電話給令狐真的私人醫生,在電話中跟趙醫師大致敍述他的病況,並請對方儘快趕過來一趟。
她倒了杯溫開水,放了一片高維C片在水裏,略微吃力地攬起他的頭,拿開他口罩,低聲哄著:“乖,來,喝些水。”
令狐真相當聽話,唇略張,讓她將杯中水慢慢傾進他乾燥的喉中。
“醫師交代了,要讓你多喝一些,慢慢來,別嗆到。”她喂飲的動作無比細心,就像溫柔的母親,耐心地喂著孩子一樣,連續讓他喝下兩大杯水才停止。
擦淨他下顎的濕意後,她讓他躺在床上,又將已經變暖的毛巾泡在冰水裏一會兒,擰幹,重新鋪在他的額頭上。
“累了就閉上眼睛,趙醫師等一下就到了,你再睡會兒吧。”柔潤的指尖輕點他的眼皮,要他合眼休息。
見他似乎又睡著了,應曦起身到浴室迅速地把自己整理過,換上家居服,又把稍顯淩亂的客廳簡單收拾了一下。
她回到床邊想探看他的情形。卻發現原本閉目睡著的男人不知何時竟
睜開眼,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嗯,是不是還想喝水?”她問著,不等答覆,已忙要轉身去幫他倒杯水過來。
驀然間,發燙的大掌從被子裏探出,精准地握住她的細腕。
應曦揚眸,頓住正要離去的步伐,小臉不解地瞅著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微微一緊,她沒多掙扎,順著那股拉扯的力量跌落在他身上,任他雙臂環抱住自己。
“應曦,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令狐真啞聲說。
“嗯。我答應你。我們幾個永遠不離開。”
“謝謝。”將最最在意的可人兒摟在懷裏,他沉靜地吐出口氣。
醫生在安隊長的陪同下來了。應曦躲在應暘房裏回避了。診斷過後,趙醫生給令狐真開了藥,打了一針,便走了。
應曦餓的肚子咕咕叫,等人都離開後,令狐真便催著她去吃飯。也好,她能挨餓,但肚子裏的寶寶不能啊。獨自吃完了飯,她又熬了一小鍋米粥。應暘和奕歐也打了電話回來問候,說是晚點回來。
等他倆回來時,正遇著應曦喂令狐真喝粥。她每一勺都要輕輕地吹,然後細心地塞進他的嘴裏,生怕燙著了他的唇。程應暘和奕歐坐在一旁看著,頗不是滋味。
“姐,我餓了。”
“我也餓了。”
應曦微微一笑,手裏的動作卻沒停。“別急,待會兒有好吃的。”
“姐,我要你喂。”
“應曦,我也要。”
令狐真苦笑,至於嗎?
好不容易喂完了,應曦又做了點夜宵伺候好了應暘和奕歐,便要去照顧令狐真。不料他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程應暘把冷毛巾敷在令狐真額頭上,說:“姐,要不我來照顧令狐吧。萬一染上了你,可怎麼好?”
奕歐看了看溫度計,也說:“應曦,我來看著令狐就好。你去暘哥房間睡吧。這些天辛苦你了。”
應曦執意不肯:“沒事的,醫生說了,他是勞累過度而已,並不是流感引起的感冒發燒,不會傳染的。你們天天上班也累,我來照顧他是最合適的了。”
令狐真聽了心裏暖暖的。“應曦,謝謝你。”
她巧笑嫣然:“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
對哦,一家人呢。令狐真感激地看著身邊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包含著關切,自己就是他們的一份子,自己也有一個家了!他虛弱地笑了。隨即,巨大的疲憊感猛然襲來,他再次低歎,拉著應曦的手,整個人陡然放鬆,終於沉沉睡去。
叔叔婶婶住了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去了。理由有好几个:一是惦记着家里的鸡鸭鹅猪没人喂养;二是这里住不习惯,东西不会用,除了陪陪应曦看电视,没别的事情可做,闷得慌;三是出门就迷路,没地方可去;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没好意思讲出来:那天晚上,奕欧和应曦在房里传来的喘息声让他们尴尬不已,也不好意思总做电灯泡,妨碍小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