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拉手,肩并肩,带着仆人们,快步前往寿安院,一步迈进院子,都没用下人禀告,宋知念拽着柳长安,站在正屋门口,一眼向内看,就见屋里乌乌泱泱全是人。
宋宾和宋老太太垂着脸儿,面上的神色讪不搭的,宋承继和世子夫人并肩而立,表情焦急而担忧。
太子殿下倚墙,背手而立,烟眸隐下,看不清神情。
宋氏和季奶娘半蹲在靠窗的软榻前,默默垂泪,一脸心有余悸。
另外……
柳余头低垂,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的坐在软榻上,脖子上一圈儿深紫色勒痕。
得!!
又上吊一回!!
柳长安一眼了然,心里又疑惑:余儿不会站,又有频频自尽的前因,宋氏和季奶娘极注意他,不会让他手边有利器等物。
他是怎么上吊的?
眉头微拧,满扫乱扫。
她又瞅见了扔在软榻边的汗巾子……
那汗巾子绑在床头,挽成个圈儿。
柳长安:……
这,这,这,这是把汗巾子系床头,然后伸脖子进去,真是,哎,看来余儿的确是烦了看大夫了!
明明以往自尽,都是水淹撞墙罢了。
今儿都上吊了呢!
可见严重。
柳长安默默叹了口气,余光撇了眼季奶娘,见她哭得,嗯,也不怎么厉害,就知道事情不大,便也没太惊愕。
毕竟,她也是撞见过柳余,呃,起码自尽两、三回的人了,算是很有经验。
丝毫不慌。
反正没死。
倒是宋知念见识较少,没瞅着过这个,一眼看见柳余的模样,吓得倒抽了口凉气,直接僵在当场。
她发出的细微声音,惊动了宋氏,她泪眼朦胧的抬头一看,正正好好看见宋知念和柳长安,喉间不由发出一声悲泣。
“知,知念,长安,你们来了?”
“快,快过来帮我劝劝余儿,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他……”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宋氏真真的,从小到大,没见过柳余这样的孩子,没经历过这么别扭敏感的性格。
关键是,无论怎么别扭、怎么沉默、甚至,哪怕是寡言暴虐冷傲孤僻,怎么都成,别,别动不动就自尽啊!
虽然季奶娘说了,余哥儿从小就这样,已经自尽出经验了,基本不会真的出事,自尽……呃,不,应该说是伤害自己,是他一种排解痛苦的办法,她们这些亲人能做的,只是及时防范,努力开解。
剩下的,除了陪着,别无办法。
然而宋氏依然很怕啊。
“怎么办啊?余儿,娘,娘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的腿好起来!”
宋氏呜呜哭泣着。
柳余垂脸,半阖着眸,一言不发。
他的脸色极白。
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呼吸都很轻浅。
门口,柳长安见状,放下了宋知念的手,赶紧走上前,来到柳余身边,她凝眸看着他,半晌,突然蹲身下来,坐到他身边,抬手握住他的胳膊,小声道:“余哥儿,你想跟我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