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孙桂兰明显哭过,还往那男子怀里塞了一个钱袋。
余嵘趴在酒肆房顶偷听,酒肆太破太旧,险些把房顶踩坏被发现。
所以只听到一点,什么“那怎么办”“我们只能这样”云云。
待他们俩分开始时,余嵘跟随男子一路,已摸清他家住址。
把这些消息送回校事厂,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男子的所有背景。
“还是姑娘厉害,老早就发现她有猫腻。”
许宛特直白地问道:“你记得那男子的样貌对不?”
“当然,过目不忘可是干我们这行的基本功。”余嵘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
“你见过我二妹和三弟吧?”
此言一出,余嵘登时站直身子,他明白许宛所指,“像,确实像!”
许宛悬着的心踏实落地,“家丑。”
“你和厂公才是一家,许家算什么家?”余嵘很会说话,都清楚许家人是怎么对待许宛的。
“我这样带着外人对付自家人,是不是很大逆不道?”
“他们不把你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被天打雷劈?”
许宛不得不佩服余嵘的情商,要是宋绩的话,只会咧嘴傻笑。
当夜,城郊山庄。
翟燕叙只身前往,准时抵达。
他清楚自己的行为,要是被翼王发现,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翼王让他放弃自己的儿子女婿,以求自保,他怎么能够做到?
为了孩子只能铤而走险,谁能让他儿子女婿活,他就倒戈谁。
翟燕叙一见到左珩便躬身作揖,与往日在内阁里耀武扬威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爹今夜烧七,翟大人每晚睡得好吗?”左珩一双狐狸眼削在翟燕叙身上,似要把他当场活剐。
“厂公,不是我,真不是我,您知道我是被逼无奈。”翟燕叙不敢轻易供出赵烨的名字,只含糊地喊冤。
左珩负手走到翟燕叙身前,“你儿子真没出息,只甩了他一鞭子就尿裤子了。”
听到儿子惨状,翟燕叙“扑腾”一声跪地,“厂公,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您高抬贵手!”
“那清倌儿就白死了?是你儿子非要玷污人家,画舫上的打手出面制止,他竟敢抽刀杀人。”
“我赔钱,赔多少都行。”
“当初老鸨跟你们家协商,你们态度怎么不这么好?仗着自己有权势,就欺男霸女?”
翟燕叙知道被左珩羞辱是不可避免的环节,只要左珩痛快,骂他十八辈祖宗都可以。
“咱家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挑唆王征王大人去我宅邸偷弹劾田大齐的奏折?”
翟燕叙点头承认,“后来有人暗杀你,我就借道把罪责推到王大人身上。”
“咱家知道你背后有人,此番对付我爹不是你的主意。”左珩打完巴掌,开始给他喂甜枣。
“厂公英明啊!”
“你把这些年做过的错事都写下来,签字画押交由我保管。”
翟燕叙哪敢动笔,“厂公,这样老臣哪还能活命?”
“你儿子能活,要发配边疆做苦役;你女婿得偿命,这是案子的最优解。”左珩一脚踩在翟燕叙肩膀上,“你告老还乡从此不问朝政,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