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这话是何意?”容齐氏面色一僵,脸上的肉都因不甘而抖动着。她觉得秦蘅就是不想帮他们二房,才会说出如此之话。“你觉得我这话是何意?”秦蘅轻嗤一声。“榆阳县主再不济都是皇室中人,陛下和太后就算因此怨她,也绝不会让此事往外流出半分!倘若和离休妻,外头之人必定议论纷纷,宫内会允这等事发生吗?无非就是叫荣国公府一字忍罢了。”“忍?为何还要忍!”听完秦蘅这话,容复殊再也受不住般的嘶吼了出来,“就因为她是衡王嫡女!我就要任由她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吗?!那我们荣国公府这百年荣耀算什么?”“算命。”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屋内,所有人齐齐的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当看到说话之人时,容齐氏皱着眉头就怒骂出了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主子说话焉有你插嘴的地?”“怎么没有?”容衡阳淡漠的眉眼一抬。容齐氏瞧见容衡阳这个眼神,瞬间禁声了,唇瓣嗫喏了半晌什么话都未曾说出来。坐在上首的容岳见此,沉声而言,“继续说。”他这话一出,二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却又什么都不敢辩驳。疏影暗自勾起嘴角,直接忽视了二房几人怒瞪过来的目光,浅声说着:“自古以来君臣有别,臣子手中的权势再大,都是帝王赋予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荣国公府就算再不甘,那也必须受着。”“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今后榆阳县主杀人放火,我们也要替她担着不成吗?”容齐氏下意识的回怼了一句。然而她这话刚说完,屋内就瞬间静默了下来。疏影装似一脸不解的模样,“可……榆阳县主不是都做了吗?”是啊,她一嫁入府中,“杀人放火”两件事不都齐了吗?想到这里,容齐氏顿时有些慌了。她方才还动手打了榆阳县主,若宫内真准备让荣国公府忍下这件事的话,那她今后岂不得被榆阳县主这个儿媳给“磋磨”死?“大哥,大嫂!若此事上报宫廷真的无用的话,那明日母亲和大嫂入宫,又能说些什么呢?万一……万一!榆阳县主倒打一耙该如何?那我们岂不是,福没享着,还得受罪了?!”蠢的要死,事到如今了,竟然还想着享福。“谁说没有用的?”秦蘅走到疏影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就与她对视着,“疏影,你同二夫人说说看,明日去宫内到底有没有用。”“是。”疏影明白秦蘅此举是故意让自己表现的,只有如此,她今后在荣国公府中才能更好的站稳脚步,二房等人也不敢随意的欺辱于她。“明日老夫人和大夫人若入宫,虽说结果只有一个,但益处却是不少的。”“如何说?”容岳望着眼前款款而谈的少女,脑海中下意识的就浮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明明瞧不出有任何关系的两人,为何会这么的像?容岳敛下眼睑遮盖住了眼底的怀疑,让人瞧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益处有三,一为此事若过了太后陛下的明面,今后不论榆阳县主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都无人可以把此事怪到荣国公府的身上。”“二为,虽不能休妻和离,但陛下看在荣国公府的面上,定然也会约束榆阳县主,至少可以让榆阳县主今后不敢再如今日这般放肆。明日老夫人与大夫人若不去的话,二房今后便只能对榆阳县主听之任之,若去此事便大有转机,二夫人您觉得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呢?”“当然是去了。”容齐氏咬牙切齿的回答着。秦蘅瞧见容齐氏受气,十分满意的笑了笑,又道:“那第三呢?”“第三。”疏影看了一眼容岳和容衡阳,道出了让所有人一惊的话语。“第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了,可以让陛下与朝廷对荣国公府更加的放心。”此话一出,容岳立马抬起眼眸看向疏影。他的眼中都带着几分严肃和凝重,“你知不知道你说出的这话有多大逆不道?”“奴婢知晓的,但如今屋内只有自己人,今日这话若是传出去,那所有人都讨不得好的,因此奴婢才敢放心说。”疏影说到这的时候,轻轻的往容齐氏等人的身上一撇。容齐氏顿时心虚的移开了眼眸。她刚才确实有想,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的话,疏影这个小见人必定没有好下场。可她这么一戳破,容齐氏却是不敢了。大房素来都是心狠的,到时候外头有半点风声,他们怕是都会怪罪到二房的头上,届时二房哪还有好果子吃?思及于此,容齐氏急忙撑起脸上的笑意对着容岳便道:“大哥放心都是一家子人,谁敢在外头宣扬半句,我定是第一个不饶过他的!”“嗯。”容岳淡淡的应了一声,示意疏影继续往下说。疏影得到许可之后,缓声便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荣国公府敢把此事事无巨细的上报,陛下也能更安心几分,更何况若有榆阳县主在府中,那……”那到时候她的计划才可以更好的实施啊。与其让她和离回宫,受人唾骂几句。不如看着她一步步拉着容复殊下地狱来得畅快。疏影这番话故意没有说完,给他人留下了更多的遐想空间。“说的不错。”容岳注视着疏影,一双眉目之中都带着探究。疏影故意当做没瞧见一般,低着头不言不语。容衡阳一个跨步就挡在了疏影的面前,阻挡去了容岳的眸色。“既然事已了,那我们便先告退了,母亲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告知祖母此事。”“好,去吧。”秦蘅点了点头就让容衡阳与疏影先退下了。在他们走后,容齐氏等人也各怀鬼胎的走了。一时之间,屋内就只剩下了容岳与秦蘅。容岳满眼复杂的看着秦蘅,“你不觉得这个疏影,太不像一个丫鬟出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