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打算的?”回内院的路上,容衡阳突然出声朝疏影问道。疏影抿唇一笑,好奇的看着他,“公子怎知我不是真心将她放走?”“因为你很聪明,不会放虎归山。”容衡阳与疏影相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雪月虽算不得什么虎,可她却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有道是,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若是真就这么将雪月给放了的话,难保到时候她回过神来,不会以此之事主动联系上白小娘,届时她寻个由头,道一句她若死了,便会有外人将白小娘之事宣扬出去,如此白小娘不就被她拿捏在掌心之中了吗?要是她借白小娘的手,再反过头来对付他们?那岂不是惹的一身骚。疏影虽然不怕事,但也不喜欢主动找上门来的麻烦事。所以还是斩草除根,最一劳永逸了啊。“还是公子了解我。”疏影轻轻拉住容衡阳的手,与他走在廊间小道上。她道:“方氏三兄妹都会武,我准备叫墨江前去了结了她,等她出城之时便是她魂归之日。”说到这的时候疏影顿了一下,她抬眸看向容衡阳又道:“公子可会觉得我心狠?”“不会。”容衡阳目视着前方,袖中的手却紧紧攥住了疏影,“在这个世道,心慈手软是活不长的。”听到此话,疏影不觉的勾起了唇角。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她在容衡阳这句话落之后,眸中的欣喜堪比灼阳耀眼。“那公子,白小娘的事,你准备如何?需要告诉国公爷吗?”“不。”容衡阳蹙眉摇首,“我了解他,若他真因某些事要护住白小娘的话,你就算将这些事摊开了摆在他的面前,他都会着人按下。”国公爷这般狠?疏影有些惊讶。“那此事只能暗自调查了。”疏影轻声道了一句。她这话方落,两人就瞧见了不远处行来的三人。是已经梳洗整洁的方氏三兄妹。梳洗后的他们,一扫早先的颓丧,到显出了几分少年气的意味。“属下见过大少爷、疏小娘。”“属下见过大少爷、疏小娘。”“奴婢见过大少爷、疏小娘。”方氏三兄妹异口同声道。“嗯,起吧。”容衡阳语调淡漠。疏影缓声启唇,“墨江,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小娘请说。”墨江拱手应声道,半分犹豫都没有。疏影眼中透露着满意,“稍后永安会派人将一人送出京都,我要你在出京之后,杀了她,丢去乱葬岗。”此话一出,方氏三兄妹猛然抬首看向疏影。墨江在看到疏影那双眼眸之后,又急忙底下了头去,应声道:“是。”方才他险些都要问出为何了,可就在那一瞬之间,他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身为奴仆者,主家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无需置喙也不能置喙。“去吧。”“是。”在疏影的示意下,墨江快步就去寻了永安。墨江走后,疏影这才对着雾青和碧云道:“你们随我们去内院吧,今后你们就住在内院之内。”“是,小娘。”话毕,一行人径直便朝内院而去了。紫竹斋内院里。青竹和纸鸢在院中洒扫着落叶,转头就看见了容衡阳和疏影带着两人前来。青竹眉眼一敛,缓步就和纸鸢走上了前去。“我去屋内等你。”容衡阳瞧见她们过来,侧首便对疏影道了一句。疏影颔首,容衡阳抬脚便往寝卧而去了。他一走开,纸鸢不情不愿的就对疏影屈身一拜,“奴婢见过疏小娘。”“奴婢见过疏小娘。”青竹也随之一拜。“起吧。”疏影淡声开口,对着她们两人便道:“他叫雾青,她是碧云,还有一个墨江现在不在,今后他们三人便与你们在紫竹斋内一同行事,碧云往后便是和听晚一般在我身侧做一等侍女,你们两人皆要听从她的吩咐。”“什么?!”疏影这话一出,纸鸢立马惊呼出声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碧云,眼中满是不甘。一个听晚便罢了!现在连一个外头来的都能踩在她的头上!这叫她如何能甘心?!“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疏影似笑非笑的看着纸鸢。纸鸢一瞧见她这副神情,立马就想到了那日在柴房一事。她攥紧了手心,咬紧了后槽牙道:“奴婢,没有异议。”“那你呢?”疏影望着青竹勾唇,“我向来不喜一言堂,你们是大夫人院中出来的,若是有什么不满之处的话,尽早同我说。”“是。”青竹恭敬屈身。疏影瞧她越恭敬的模样,唇角微扬起来的弧度便愈发的大了。她侧首看向雾青和碧云,“紫竹斋内伺候的人不多,今后有许多事情都需要你们亲力亲为,你们随我一同在院内走走吧,也好熟悉熟悉。”“是。”话落,两人跟着疏影就去往了紫竹斋的后山。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纸鸢咬牙切齿出声,“果真被你说中了!”“我又怎会骗你呢?比起外人,我们至少是从一个院内出来的不是吗?”青竹望着前方,冷声开口。纸鸢看了她一眼,“那你说的计划何时实施?你总说等等等,都等了这么写日了!到底何时才能做!”“急什么?”青竹转头凝视着纸鸢,抬手就抚上了她这张脸,“你也不必怀疑我,若不是你生的比我貌美,我也不会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哼。”纸鸢听到此话,面上顿时带起了几分自傲。她有些嫌恶的避开青竹的手,“那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到底何时才能做!”纸鸢已经等不及了,她只要想到今后站在容衡阳身边的人是自己,受宠爱的人也是自己,她就恨不得立马便去实行那个计划。见她这副着急的样子,青竹暗自微扬了一下唇瓣,她轻声说道:“三日后。”“三日后?你说的是真的?”纸鸢满目欣喜的惊呼出声。“自然。”青竹颔首,“今日二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三日后便是榆阳县主入国公府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