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狭。”容衡阳抱着疏影的手越发的紧了起来。疏影有些吃痛的拍了拍,“疼。”“疼一些也好,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以身挡剑。”容衡阳轻哼了一声。疏影知道他这是要秋后算账了。下一秒,疏影就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带着哭腔忍不住的说道:“就算再来一次,我也是敢的!”“你说什么?”容衡阳顿时皱起了眉头。只见疏影一脸的倔强,“我不想看到公子受伤,所以我愿意给公子挡剑,可我也不想看到公子难过,所以我更愿意替老夫人去死,不管再来多少回,我都是愿意的。”这话一出,容衡阳瞬间愣在了原地。外人看他出身尊贵,从小就受尽了万千的宠爱。可是却不知,他自幼就生活在规矩和条框之内,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他也不知道喜欢为何物。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容衡阳突然觉得自己沉寂多年的心,一点一点的跳动了起来。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眼前这个护着自己的人。“哈哈哈。”容衡阳好笑出了声。疏影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模样,忍不住微蹙了一下眉头,“公子笑什么?难不成是觉得我这话很好笑吗?”“对。”容衡阳放柔了声量,“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我才不傻呢,我只知道只要公子喜爱我,今后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让所有人都艳羡于我。”疏影借着玩笑说出了自己的真心,垂下的眼眸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容衡阳却毫不在意的亲了亲她的唇瓣,突然出声问道:“那你想不想成为这荣国公府真正的主子。”听到这话,疏影顿时抬起眼眸看着容衡阳,眼底满是诧异。可当她瞧见容衡阳眼底的那抹认真之后,才发觉容衡阳并不是在和自己玩笑。疏影藏在被褥中的手忍不住的攥紧了一下,“公子曾经不是和我说,若是我想要什么的话,需要我自己去争取吗?如今公子难不成是想拱手捧到我身前吗?”“只要你想,我……”“大少爷你醒了吗?老夫人院中的林妈妈来了,说是想请疏小娘前往福安苑。”容衡阳话音未落,永安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容衡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身子还难受吗?要是难受的话,我就去回绝了祖母。”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可以听到他的真心话了。疏影在心底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句。她摇了摇头,“早就不难受了,已经在屋内躺了三四日了,也该出去走走了,老夫人想要见我,我当然要去!等我讨得老夫人的喜爱,那公子今后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好好好。”容衡阳眉眼一柔,“起来吧,我替你梳洗,同你一块去。”“好。”疏影颔首,十分理所当然的享受了容衡阳的伺候。梳洗好了之后,容衡阳领着疏影就出了屋内。他们一走出来,就瞧见了站在院子中的四人。永安和林妈妈站在一块,一脸恭敬的望着他们。而青竹和纸鸢瞧见已经穿戴整齐的疏影,眼底的诧异与妒忌怎么都藏匿不住。她们如何都想不到,金尊玉贵的大少爷竟然会为一个妾室穿衣打扮。“见过大少爷,见过疏小娘。”林妈妈含笑上前,对着疏影的态度也比上一回柔和了许多。她道:“老夫人知晓疏小娘已醒,心头万般挂念,便唤我来叫疏小娘前往福安院一叙。”叙字一出,青竹的手猛然的掐紧了起来。疏影也不意外的勾了勾唇。容老夫人最信神佛,也是个心怀慈悲的。自己既然替她和容衡阳挡了这一剑,容老夫人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在国公府内受委屈。容老夫人今日叫自己过去,恐怕自己今后在国公府内的地位就要水涨船高了。“辛苦林妈妈了。”疏影轻笑颔首。“疏小娘是主子,老奴走这一趟,算不上是辛苦。”只此一言,瞬间奠定了疏影如今在容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容衡阳双眼柔和的看了眼疏影,牵起她的手就往福安院而去了。……福安院内。容老夫人和容秦氏正坐在餐桌前等着疏影两人。看着满桌的菜色,容秦氏也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母亲,这些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也不知她喜爱些什么,便多备了一些,昨日你去瞧她的时候,她身子可好些了?江太医有说些什么吗?”容老夫人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可口中倒出的话却彰显了她心底的不平静。自打从永安寺回来之后,容老夫人就想了许多。那日要是没有疏影的话,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那些刺客的手中。救命之恩于她这种年岁的人来说,可谓深之重之。容老夫人也知晓,世间难有一人会愿意替另外一个人去死的,她自认为自己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如今既有人愿替她与衡阳豁出性命去,那她又怎能不对此人好呢?“母亲不必担忧,我昨日瞧着疏影已然好些了,江太医说只要好好调养的话,过段时日身子便会恢复如初的。”容秦氏抚慰的道了一句。容老夫人捻着手腕上的佛珠,“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话,容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又道:“应当不会伤及底子吧?对今后孕育子嗣可有碍?”容秦氏一惊。她待在容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太过了解容老夫人。容秦氏自然不可能认为容老夫人这话是怕疏影生不出孩子,恐怕是为了……“母亲这是想?”“一个妾室的位置倒也是委屈了这丫头,你那日也瞧见了衡阳对她的那副情谊,以衡阳的性子,必不可能让这丫头只为一妾室的。”“可……正妻之位,疏影怕是做不了。”容秦氏皱紧了眉头。荣国公府和皇后一脉牵连甚广,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相。不论是皇后还是太子甚至是容氏一族,绝对不会允许容衡阳抬一个妾室为正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