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顺着他丢蟹壳的动作移向垃圾桶,白天阿姨应该已经打扫过,此刻垃圾桶里满满当当又是一袋。她凑近两步,细看,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另两个外卖盒,和桌上的是同一家。
“那是什么?”沈颐乔嚼完嘴里的,才问。
“九点到家你不在,闷坏了。”周沉云淡风轻地说,“我又出去重买了一份。”
沈颐乔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动。
她又不是没吃过外卖回家的炒蟹。
闷在盒子里,湿气深重。
但不至于到闷坏了不能吃的地步,顶多就是面包屑没那么酥脆,烧鹅没那么焦香而已。
为一顿可有可无的宵夜,他跑了两次。
过去的恋爱经历为她提供的经验是付出和收获会一比一出现。向知南同样做过很多让她感动的事,但那时她觉得她付出了,春日播种秋日收获,这是很正常的事,因此享受得心安理得。
现在,对等吗?
随手撒下一把种子,却收回一大片庄园。
沈颐乔无所适从,好半天,干巴巴地跟他说:“那个也能吃的。”
“想什么呢?”周沉扭头觑她一眼,“没那么浪费,我吃了。”
“……哦。”
这么想还好。
难怪他说他吃过了。
沈颐乔没去餐桌上,就着高脚凳坐在厨房的大理石台边一口一口吃剩下的宵夜。
她只要俯低,头发就会滑过肩膀垂坠下来,时不时地挡住脸。沈颐乔习惯了,是周沉看不过去,拿着皮筋替她圈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低马尾。
“这家炒蟹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吃了。”沈颐乔忽然说。
周沉在身后,手插进她的头发里,嗯了一声。
两人像平常聊天那样不疾不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