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微微摇头:“父王,二弟虽然是世子,是淮南王府未来的主人,可他没打一声招呼就冲进我的院子,毁了我的花草,撕了我的画,这般对待兄长,我又如何能回去?”
娄钧直直地盯着淮南王,淮南王一时无言。
娄钧继续说道:“穗岁或许曾经是他的人,可他如今这样对她,将她封到了棺材里埋葬……”
娄钧一想到那日的情形,一想到穗岁可能就会死在里头,他的心就疼的厉害,有些哽咽:“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对她再好一些,情意再热烈一些,尽早说服她、带着她离开淮南王府。
“父王,我从没奢求过什么,也从没想要从淮南王府得到过什么,要和娄缙争些什么。”
说着,他的语气里难得流露出一丝埋怨和嘲讽:“父王根本不知道我在京城为质的时候经历了什么,若是我死在那里了,父王会知道吗?父王为我收尸吗?父王……会为我报仇吗?”
淮南王抿着唇没有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子的死而得罪宫里的人,若他真的死在宫里,只要宫里态度摆到位了,让淮南王府有面子有体面,让淮南王府因此而得到好处了,他便不会追究此事,更不会找皇室的人一命偿一命。
娄钧自嘲一笑:“我死过一次,就当是还了你的生恩,自此,我并不欠你的,更不欠淮南王府的。”
言尽于此,娄钧不再说话,淮南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阴沉地起身离开。
院子里再次归于安宁,娄钧回到卧房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起身后去了穗岁的床边,他从盒子里拿出另一颗还魂丹喂给穗岁。
松莲叹了口气:“大公子,还魂丹一共就有三颗……”
她是想问他为何不给自己留一颗保命,毕竟,他今后要做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若有还魂丹,总还有拖底的。
她陪着穗岁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在慢慢变暖,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不必再浪费一颗丹药。
娄钧神色憔悴,他不能冒这个险,纵使已经没必要再给她吃一颗,可他还是希望能多一层保障。
终于,晌午的时候,穗岁缓缓睁开了眼睛。
松莲喜极而泣:“大公子,穗岁姐姐醒了!”
娄钧呆呆地看着她,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明明只过了一天一夜,他却觉得像是等了她一辈子那么漫长。
穗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自己在漆黑的雨夜中跪着,后来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她的手被娄钧握着,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心跳变的很快,她转头看着他,对上他那双憔悴、布满红血丝却异常明亮,充满情意的眸子,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娄钧见她哭了,心一紧,他的嗓音沙哑的厉害,眼眶发红,紧紧握着穗岁的手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