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崔妗死死环着崔夫人的胳膊不肯撒手:“那头的情况尚且不明,您先前才大病过一场,这会儿就算是为了兄长心焦,也不能罔顾自已的性命!”
“您要相信兄长和谢姑姑,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能应付的。”
崔妗当然也是忧心的,但这段时间跟在谢仪的身边,她也算是学到了不少。
这会儿,竟是能反过来安慰六神无主的崔夫人了。
“我们此刻若孤身前往,只会为兄长添乱!您一定也不想看着兄长在那生死一线的关头,还不得不分出心神来照应亲属吧?”
“只有我们在京中无虞,兄长他们在前头才能安心除疫。”
崔夫人终究还是被小女儿恳切的话说服了。
她的肩膀抖动着:“可让我眼睁睁看着简之一人在美人县那等地方搏命,自已却什么也不做……我这个当娘的如何能够做得到?”
“你不知道,那美人县根本就……”
崔夫人话语急停,眸中蓦然一紧。
是理智不允许她将话茬继续说下去。
从前的事情,崔夫人是立誓绝不会让儿女知晓的。
可怎么时疫之事就发生得那样巧合?就在美人县当中?
崔夫人的身后袭来一阵恶寒冰凉,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可能性。
最为荒谬的猜测,已经在京城四周都流转开来。
百姓皆道,美人县的民众皆是崔贵妃从前旧人,是为景明帝登基而做出了重要贡献的一队私兵。
而今闹出此事,是因为崔贵妃死得冤,亡灵正在作祟!
消息传到景明帝耳中时,愈发稳不住情绪的他已经打砸了很多个玉盏。
他面前,是堆得比山还高的奏折。
或是请战美人县支援,或是谏言他这个皇帝做得不够格,才会让老天爷降下天罚。
大殿之上,景明帝身边难得空无一人。
他看着面前的玉玺、笔墨,眸光早已晦暗至深:“真的是你来寻朕了吗?”
“那又为何这么多年你也不肯来梦中见朕?”
“不过无论如何,有崔家子在那处为你陪葬,你的满腔怨气……也该平复了。”
景明帝大手一挥,浓墨溢彩。
这封信件是百里加急送到的崔简之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