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如果父亲大人还在世,看到今日的他,必定会感到无比的骄傲吧。他曾经说过,熠辰的行事作风跟我年轻时如出一辙,而我,反而偏离了他的轨迹。”
这番话如同秋日里的落叶,带着淡淡的哀愁,轻轻落在众人心间。
嫣然虽然未能完全理解这背后的情感纠葛,但心中不由自主地为之一紧,似有万千情绪交织其中。
“听说自老侯爷那一代起,凌家的箭术就闻名遐迩,传说中,老侯爷曾一箭取敌将首级,独骑闯阵,力挽狂澜,收复失地。”
一位旁观者感叹道,语气中满是敬畏。
“确实,凌公子的箭术犹如鬼斧神工,完美承袭了老侯爷的风采,真乃奇才也,令人由衷赞叹。”
另一人附和,言辞中充满了真诚的仰慕。
“今年春宴的创新之举,皆出自小侯爷的精心策划,早晨随着圣驾出行,沿途无不充斥着对小侯爷年轻有为的赞誉之词。”
话语中,既有对凌熠辰的夸赞,也有一丝丝试图攀附权贵的意图。
凌熠辰黑眸微眯,眼神锐利地转向那位提起“小侯爷”称呼的男子,声音里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峻:“小侯爷?怕是你们酒过三巡,醉意朦胧之下说的糊涂话吧。”
“哎呀,瞧您说的,这天色尚早,我哪能这么快就醉了呢。”
对方赔笑着,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凌熠辰面色转沉,目光深邃如渊,紧紧锁定对方,语带锋芒:“若非酒醉,怎会连基本的礼仪尊卑都忘了?长幼有序,这是连孩童都懂得的道理,难道张家的家训别具一格?圣上尚未裁决究竟是兄长还是我来继承侯爵,你倒是急着代圣上做主了。这个小侯爷的称呼,我可承担不起,也受之有愧。”
“难不成,你们心里还有其他的盘算?”
他的话语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片本是清净的练功场所,此刻却被一群人的突然闯入打破,他们打着请教交流的幌子,实则行阿谀奉承之实。
无非是见圣上近期屡次提及凌熠辰,企图借此机会拉近距离,为未来铺设人脉网。
这些谄媚之言,非但没有博得凌熠辰的好感,反而使他心头的不满愈发强烈。
万一这些话传到了大哥或家族长辈的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近来,谣言四起,一举一动都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凌熠辰轻抿双唇,气息间透出不悦的情绪。
面对他那淡淡却显而易见的不满,众人表情尴尬,往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仿佛集体失效,无一人能再言。
对于此景,凌熠辰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身上颜色鲜亮的长袍,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弓弩,那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
那位来自通判之家的胡姓公子,平时与京城权贵交往不多,今日却对凌熠辰异常执着,仿佛有话非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