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一大清早,洛阳皇宫,赤阳大殿的一处偏殿内。
一张长桌尽头,太上皇坐在椅子上,凝眉望着桌上的地图,脸色很是不好。
永安帝坐在他旁边,也是脸色铁青,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锦衣府今日报告了东胡军在平阳的暴行。
由于洛阳到平阳中间隔着黄河与中条山脉,因此虽然和长安直线距离差不多远,却是晚了两天才得到消息。
长桌两侧,朝中诸位重臣分列左右,皆是愁眉不展。
太上皇低眸望着地图上的平阳,忽然冷哼了一声。
众人皆是偷偷望了一眼,连忙又低下了头。
庞弘则是满脸苦笑。
在太上皇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他对太上皇再了解不过。
平阳被屠城,百姓死伤无数,太上皇这是对贾瓒毫无动作很是不满。
虽然他是个文臣,却也多多少少看过些兵书。
用兵一道,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尤其是己方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那是取死之道。
可对于这些,好大喜功的太上皇显然是听不进去的。
庞弘心中叹息,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弄这些,真的是……
心中第一次对大梁的未来感到绝望。
他扭头对身边的马文林使了个眼色。
既然太上皇要搞贾瓒,随便他吧。
累了,毁灭吧。
马文龙得到信号,顿时心中一喜,脸上换做怒容,喝道:“太上皇,陛下,贾瓒身为前方主将,竟漠视东虏残杀我大梁百姓,其心可诛,臣请将其调回,另遣一能将应对敌军。”
“不可,万万不可!”
未等永安帝开口,水溶立马跳了出来,大声反对。
他这般动作,着实让庞弘意外。
晋党基本全体投靠了贾瓒,这点他是知道的,可今日会议的级别非常高,贾瓒的那帮小弟都不够格到场。
另外简成一大把年纪了,在来洛阳的路上受了风寒,正在家里养病,今日也未到场。
他本以为今日没人会帮贾瓒说话。
未曾想,与贾瓒并未有多少交集的水溶竟然跳了出来。
此时水溶心中正无比急迫。
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一个弄不好就要全盘皆输。
再说哪有连打都没打,只是收到了前线的一些消息,便要换将的。
简直是拿大梁的生死存亡当做儿戏。
过去他与贾瓒之间关系,也就只限于同为开国一脉的老亲,除此之外再没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