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气急败坏的云姝,曲霏梦正神色放松,便看到御灏麟迎面而来,似乎有话和她说。
现在曲霏梦对御灏麟的态度十分复杂。
她有些摸不透御灏麟的立场,看似中立,就事论事,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皇嫂。”御灏麟在她跟前站定,眼中还有几分抱歉,“她毕竟是我的母妃,我不能看着她再次被打入冷宫。”
“镇安王无需道歉,这是人之常情。”曲霏梦大度平静,对御灏麟的选择表示理解。
她的平淡出乎御灏麟意料,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半晌才点头,“皇嫂果然体谅大度,皇兄有你是他的幸运。”
“我与王爷能够在一起,是彼此的幸运。”曲霏梦现在对御灏麟多了点防备,不像最初他回来时那般亲昵,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姝嫔经此一事必然心情低落,镇安王好好宽慰姝嫔吧。”
“是。”御灏麟点头应了。
御离渊站在不远处给他们留出空间,见半天还不过来,身形晃了晃,正要开口,曲霏梦先一步辞别御灏麟走过来。
“多聊了几句,让你久等了。”曲霏梦顺口道歉。
“没事。”御离渊看了眼御灏麟的方向,欲言又止。
曲霏梦看出他的犹豫,主动交代,“镇安王让我们理解他为姝嫔求情的做法,毕竟姝嫔是他的生母,总不能做得太绝。”
御离渊眸光深邃,光影没有任何变化,克制地颔首,“倒也像他的风格。”
对于御灏麟,两人心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怀疑和疏离,但都以为对方仍然抱有包容,所以默契地没有开口。
“姝嫔如今降为嫔,短时间里怕是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了。”曲霏梦与御离渊并肩往宜春宫走,随口闲聊着以后的局势。
“不一定。”御离渊似有所思,没有点明。
“杀手和他的妻儿会被如何处置?”曲霏梦没有追问,转而问起刚才被忽略的人。
御离渊顿了顿,半晌才道,“父皇把他们交给镇安王处置了。”
交给御灏麟,岂不是相当于交到仇人手里?
“你不担心镇安王借机拉拢?”曲霏梦的脑回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问出口的时候连御离渊都怔了下。
“他已经背叛姝嫔,你觉得镇安王还会再用他吗?”御离渊反问。
这么一分析,的确可能不大,但曲霏梦总觉得御灏麟不是旁人,不会轻易就处置了这个杀手。
“青戈盯着后续,马上就知晓了。”御离渊看出曲霏梦的不赞同,没有游说,陈述着。
曲霏梦点头表示了解。
杀手的处置消息很快下来,御灏麟命人将妻儿收编浣衣房,将杀手流放边关,永世不得入京。
曲霏梦不由得啧啧,“镇安王好狠的心。”
作为前朝旧部的妻儿,在浣衣房必然会受欺负,少不得遭受白眼。
可杀手却被流放到百里之外,永世不得看望他们,虽不是天人两隔,但这和天人两隔又有什么区别?
“镇安王的手段果然不一般。”曲霏梦又跟着补充了一句。
御离渊正在低头处理政务,听到她的感叹,抬头看过去。
“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手段不高明的意思。”曲霏梦立刻解释。
男人的脸色怔住,流露出无语。
“父皇对镇安王的处置很是满意,将朝中政务又交给他一部分,分了柳相的活儿。”御离渊低头,嘴里说着。
柳相位高权重,虽然甚少参与朝中琐事,但重大国策是一定要他过目的。
没想到皇上已经开始把手伸向柳相了。
“看来父皇宁愿冒风险也要削弱你。”曲霏梦淡笑着望着御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