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爸,我这还不是为了他们小辈好吗?阿承这么优秀的人,就应该找一个配得上他的人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我们阿承的。”秦梅站起身来,走到秦老爷子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娇声道。
秦老爷子没有吭声,她便接着道:“我们婉晴啊,模样是一等一的漂亮,您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们两口子在她身上呕心沥血的栽培,她教养极佳,又是高学历,我们方家的家世也不差,我看啊,她和阿承简直是天生一对。”顿了顿,她打着胆子试探道:“爸,这婚约,既然能订,就也能解啊。您不如解除了阿承和这丫头的婚约,让他和我们婉晴订婚吧。”
她边说,边瞧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子,林萱知道这边是秦梅口中的婉晴,便多看了几眼。
方婉晴的模样的确生得不错,看得出来这夫妻俩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心血,她安静地在沙发上坐着,气质高贵,十足的大家闺秀气派。秦梅说话时,她也忍不住小心地拿眼神偷瞄秦亦承,再羞涩地低下头来,看得出,她也对秦亦承有意。
秦梅坐在秦老爷子身边,看不清他的正脸,还以为秦老爷子的沉默,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于是心头愈发美滋滋,感觉事情多了几分希望,但周围坐得几个人,看着秦老爷子越来越阴沉的面容,已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都是聪明人,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一时的沉默已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尤其是方婉晴和她父亲,几次欲言又止,想阻拦秦梅的话,又犹豫着没有打断她。
“够了!”秦老爷子冷不丁地暴喝出声,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秦梅还正在美滋滋的撒娇,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未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秒,看得出她十分惧怕秦老爷子,他一发怒,秦梅的眼眶瞬间变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落下来。
“你以为阿承的婚姻是儿戏吗?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此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劝我为他们取消婚约的消息。”
秦老爷子大声道,他怒视着秦梅,说话时胸口剧烈起伏,很显然也被秦梅的话气得不轻,客厅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的僵持过后,林萱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连忙跑到秦老爷子身边为他顺气,道:“秦爷爷,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她轻轻为秦老爷子顺着背,他面色才有所缓和,拍了拍林萱的手,没有再发火。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道:“是啊,爸,您别生气了,她也就是随口一提,开个玩笑。”
秦梅看着秦老爷子对林萱如此宽容,委屈的眼泪终于憋不住纷纷落了下来,她还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视线里方婉晴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秦梅咬咬唇,终于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心有不甘的站起身来坐回方婉晴身边。
客厅里气氛仍然尴尬,这时秦睿突然跑出来,到林萱身边,拉着她的衣角道:“婶婶,睿睿饿了。”
看看也已经到了饭点,林萱摸了摸秦睿的头,温柔道:“婶婶也饿了,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秦睿“嗯”了一声,林萱便试探着劝秦老爷子道:“秦爷爷,我们去吃饭吧?”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在林萱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抬脚往餐厅走去。林萱、秦睿和秦亦承陪着秦老爷子走在前面,其他人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秦梅被方婉晴扶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林萱的背影,眼神中略过一抹怨恨。
秦睿非要坐在林萱旁边吃饭,林萱便只顾着给他夹菜,自己只偶尔吃一口,也没有在意桌子上的局势。秦睿指着桌子上的鸡腿说想吃那个,林萱便伸出筷子,将那个鸡腿夹到秦睿碗里。
刚放下筷子,便看到秦梅怒视着她,手里的筷子还顿在桌子上方,林萱愕然扫了一眼,发现好巧不巧秦梅正是想去夹那个鸡腿,却被她抢先夹给了秦睿。
诚然林萱并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有注意到秦梅的动作,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火花,纷纷停下筷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想着对方是长辈,林萱刚想说一句“抱歉”,秦梅却猛地将筷子摔在桌上,愤然道:“吃个饭都吃的憋屈,我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
说罢,她借着这个由头愤然离席,方婉晴看她离开,便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抱歉”,追着秦梅的背影离开了。
秦睿扒拉鸡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看着林萱,林萱安慰他,让他先吃,自己却觉得更手足无措,吃饭也没了胃口。
正尴尬间,秦亦承握了握她的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她碗里,道:“你还没怎么吃呢,尝尝这个。”
林萱抬头对他勉强微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却不太想吃,秦老爷子忽然开口道:“萱萱,阿梅她被我惯坏了,性格一向直来直去,也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吃饭。”
林萱点点头,夹起青菜放进嘴里咀嚼,秦亦承看她食不下咽的模样,心里也不太好受,沉默了一下,道:“我一会儿去找姑姑谈谈。”
桌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导着林萱,她反而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勉强弯起嘴角礼貌回应着,叔叔和叔母都殷切的给她夹菜,她不太适应,从未有过这种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的经验,林萱一顿饭吃的坐立不安。
看来,秦家的关系,要比她想象的复杂很多。
帝都的路,要比她原本计划的更加难走,林萱一时心里有些难过。
吃完了饭,秦睿被保姆带去玩耍,秦老爷子站起来,道:“阿承,萱萱,你们跟我过来一趟。”
林萱连忙起身,和秦亦承一起跟着秦老爷子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