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如坐针毡,他第一次觉得能言善辩的自己,竟然需要绞尽脑汁去想怎么开口。
明明离表妹那么远,好像隔了一个楚河汉界,他却能感觉到表妹的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自己身上。
想了半天,康熙终于选定了一个稳妥的话题,他酝酿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说道:“嗯,胤禛手腕上的……”
“表哥要尝尝这解暑的冰碗吗?”
佟若雪突然起身,脸上带笑,手里端着一个翠绿色的小碗,里面是红色的西瓜,加上白色的碎冰,看起来就很吸引人。
“好。”康熙定定地看了表妹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可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颔首,就着佟若雪的手,开始吃起了冰碗。
“这烈日炎炎的,表哥怎么不换件常服?”
佟若雪眼里掠过一丝心疼,她试探着伸出手,解开了那厚重衣服上的盘扣。
康熙突然抓住了在自己胸膛上作乱的柔荑,声音暗哑,语速极为缓慢:“表妹倘若真的心疼朕,就陪朕一起去沐浴一番吧。”
“我才不要,太累了,表哥还是自己去吧。”
佟若雪一口拒绝,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笑意吟吟地说道,眼里却全是狡黠。
康熙刚低下头,还没凑近表妹的耳畔,胤禛那熟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皇阿玛,您与额娘挨得这么近,不热吗?”大大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真诚的疑惑。
康熙略显尴尬地往旁边移了移,尽量维持着帝王的威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小四可要吃一点冰碗,很是清凉解暑。”
胤禛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闻言立马就忘记了自己刚刚的问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带着渴望,问道:“额娘,我可以吃吗?”
佟若雪佯装生气,故意不满道:“难不成额娘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如此不通情达理的人?”
四阿哥瞬间就急了,鼻尖上溢出几滴汗水,脸色也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不,没有,额娘——”
看见佟若雪笑得差点喘不过来气,胤禛立刻就明白了,额娘又在逗自己,太坏了!
“小四啊,你怎么这么好玩。”
佟若雪弯下腰,在胤禛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响亮的亲吻,借此表达她的喜爱。
然后,她就见识了,一个小朋友变成红彤彤的小龙虾的过程。
从脖子开始往上,一直红到耳朵,所有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例外。
“成何体统!”佟若雪正想说两句,康熙却突然一把拽过了她,小声警告了一句。
这是连儿子的醋都吃?
不不不,应当是虚假的占有欲作祟。
佟若雪本来不想顺着康熙,可是心念一转,她还得借着皇上的名头去搞事呢,于是就万分温柔地回道:“表哥干嘛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康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正准备说教,谁知道嘴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柔嫩的触感。
他这下是彻底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去瞅小四有没有看见,发现胤禛在埋头吃东西,不由得松了口气。
之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能连说好几个“你”,连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完整。
“哎呀,我好困,去睡午觉了,小四吃完也去睡一会儿,不然长不高。”
佟若雪故意这样说,四阿哥连连点头,对自己额娘的话深信不疑。
“梁九功,安排人去给你佟主子那里再送些冰。”
康熙在承乾宫度过了愉快的半天外加一个夜晚,不过他可没有忘记,夜里表妹一个劲儿地远离自己,嘴里还喊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