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言卿是满头黑线,心情莫名尴尬,小心翼翼了这么久,结果全是无效遮掩?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也全被自已一眼看穿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心里又平衡了,好歹这智商方面没算输得太厉害。
只是一想此次来意,她又唇角一抽,然后清了清嗓子:“嗯,好巧。”
江孤昀:“……”
是挺巧。
同样的一身红衣,同样的戴上面具,也同样的潜入刑狱。
他不禁扶额,“妻主这是?”
“哦,来这儿逛逛,”她这语气仿佛这龙潭虎穴是什么菜市场似的,任何人都能过来溜达遛弯儿似的。
转念一想,她又道:“我来查一些东西,但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总之听清楚,不是为你们而来的!别太自作多情了!
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的,不愿双方关系因这而越发复杂化。
江孤昀一言难尽地看她半晌,但言卿挺胸抬头,也知道这话忽悠不了这心眼贼多的江老二,但反正咱只是想摆出一个态度罢了,信不信随她,所以她丝毫不虚。
江孤昀又轻叹一声,而后瞥眼门后那名狱头,看见了一些血迹,他冲老三江雲庭使了个眼色:“处理干净。”
江雲庭:“……”
那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屁都没敢放一个,他理亏,他麻溜地走进去,把那狱头身上的黑衣全扒了,露出一件白色里衣,又往那雪白里衣上蹭了一些血,使其披头散发遮挡住面容。
就这么他扛起狱头就走了,仿佛是一名不堪重负,惨死刑狱的夫侍一般,来了这地方好几天,这刑狱里头的弯弯绕绕老三已经摸清了不少。
不久,
刑狱有个专门用来运输尸体的地方,这些尸体通常都是集中摞放在一辆或几辆牛车上,等天黑之后再由专人赶车下山,将这些尸体送到城西那处乱葬岗。
换言之乱葬岗中枉死者无数,但其中那些尸体,多是来自刑狱这边,而每隔一个月,或尸体数量积攒太多时,衙门那边会派人专门处理,比如放火烧光等等。
江雲庭扛着尸体来到这边时,正好看见江斯蘅噼里啪啦一顿拍,把那名囚犯的同伴全都拍晕了过去,然后塞进了尸堆的底下。
之前那名囚犯挨了江雲庭两脚还没醒,也被江斯蘅一并带了过来。
此刻哥俩一个往前走,一个功成身退正准备转身,就这么目光对撞在一起。
江斯蘅:“!”
倏地一撇嘴,然后阴阳怪气地呵呵一声,“呦,这是哪来的冤魂啊,都死了半年多了,大白天地跑出来晒太阳不怕魂飞魄散呀。”
老三额头青筋爆满,一下子就捏紧了铁拳:“我看你是想跟我练练!”
江斯蘅一伸脖子,“练就练,怕你不成!自已不回家你还有理了是吧?知不知道六儿为你偷偷哭了多少回?”
越提这个越来气,而老三一僵,喉头也一哽,接着抿抿嘴垂下头来。
等把狱头塞进尸堆后,他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才说:“别瞎扯,办正事要紧,走吧,先去找二哥。”
江斯蘅磨着牙,依然不忿,心生不快,但也知孰轻孰重。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江雲庭,然后用力地一甩头,还冲着他三哥重重地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