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在后面的刘氏听到,特特拔高嗓门,“这人吶,只有自身正才成,有些人也真是,明知是非多,偏要钻是非窝,到头来还得说别人多嘴多舌。”
前头那妇人回头应道:“谁说不是哩。”
这一回头,才发现谢烨跟着,尤其之前岭上就传她和小叔子柏松······只可惜话已出口,妇人有些尴尬,干笑着挽尊:“话是这么说,可有些着实是没影儿的事儿,大家也是闲着,说几嘴玩笑话。”
谢烨轻笑,收回在旁边草堆里巡视的眼神,道:“可不是么,你说几嘴她说几嘴,总归到头来大家都是那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三心二意,不是勾搭小叔子就是与邻家汉子扯不清的浪荡人呗!”
“瞎子和瘸子,谁也别瞧不起谁!”
若说之前妇人之间的闲谈还能当个闲聊的话,也只跟一人有关,可谢烨这一张嘴,那是一耙子打死一大片,白云岭的妇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成了浪荡人。
这······一行人纷纷噤声,没人应话,倒是跑在前面、跟在后头玩闹的小孩子,依旧嘻嘻哈哈打闹着。
柏苍他爹是白云岭主事人,没回山当主事人之前,那也是藏龙山出去的最有出息的山民。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早早便在县里置下偌大家业,虽运道不好胡人冲关时折了家财,长子长女也没了,可不影响人有本事。回来白云岭,当了主事人,借着自己县里的人脉给寨子里的人很是谋了些福。
别的不论,就家里吃的粮,自个单蹦去买就是没托人买回来的便宜!
他爹这有本事,柏苍不遑多让,虽因着主事人与堂兄之间有些别扭,可大体上没啥矛盾,为人虽话少可能办实事,也是个热心肠。
因此,这两代人积累下来,柏苍家在白云岭的人缘关系不会太差。
可谢烨作为柏苍的媳妇,按说,多的是妇道人家对她前倨后恭奉承吹捧,可事实并非如此。
大半年的光景,谢烨与白云岭相熟的妇人不多,交好的更少,别说没个奉承吹捧的,就是那热络交好的都没几个。
说得上话的也就青山媳妇、春水,外加一个隔壁的马氏。
就连马进他娘王氏、柏苍四婶儿毛氏,都不敢说自己与这个小辈侄媳妇多有交情。
主要是,这人说是娘家是读书人,她们也没看出个跟寻常姑娘有啥不一样,但,就一样,那气性那行事,寻常就没个闺女能跟她一样!
因此,白云岭好些妇人都是有些怕谢烨,平常见了面也多是敬着尊着,毕竟人收拾马家兄弟那回可算是给自己给家里闺女说上话了。
可刘氏不一样,她记恨谢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因着儿子被马家人收拾还想讹人,被怼了回来不说还挨了丈夫一通训斥。
因着此事,可谓是新仇旧恨累积又累积,以往是形势不如人,只能憋着,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柏苍已经不是主事人了,再说儿子的亲事也有了着落,眼看就要成亲,好不容易找了个能踩谢烨一脚的机会,刘氏哪会白白错过。
“我们吶,自打出生就在山里,也不知道外头读书人家是什么规矩,可要我说啊,这规矩再如何,还得看行事,这要是个心思多善于算计的,那即便出生帝王将相家也不咋地。”
刘氏神色不屑口吻更是不屑,好似她见过那出身帝王将相家行事不咋地的人一样!
“哦,那伯娘跟我仔细说说,哪个人行事不咋地了,谁又心思多善于算计?我来这久,出门也少,倒是孤陋寡闻了。”谢烨挽了挽衣袖,好整以暇。
旁的妇人心下便觉不好,刘氏挤兑别人就算了,可柏苍媳妇明显不是好欺负的,就眼下这架势,看着定要掰扯个一二三四,若是说噌了······
就有人劝,“婶子估摸昨晚没睡好,这会儿还迷瞪呢,咱们一道走,省得婶子踩空了。”说着走来,要扶刘氏往前面去。
算是岔开话题,免得两人针尖对麦芒。
可刘氏却是个不依不饶的,冷笑一声,出口的话却是慢条斯理轻声细语,“阿苍媳妇你呀,此前那些个传言哪来的?不就是因着你和小叔子一道同进同出么,要是没这出,哪会有那些个传言。”
“再说,你跟那县里的庄老爷不清不楚,这闲话怎么传的,可得问问你自个儿,咱们正经山里人,哪能认得什么县里的老爷少爷的。”
春水走在前面,主要她一断婚的妇人不论是和岭上妇人还是闺女走在一起,都不合适,便走在前面盯着柏青等一众孩子,免得摔下坡跌跤。
有小姑娘上来跟她传话,听说她娘和柏嫂子闹起来,连忙赶来劝,好巧不巧,就听到她娘说这话,气得脸都绿了。
“娘,你胡说啥呢,柏嫂子往常在娘家都不咋去县里,他们村的人都知道。”
刘氏瞪着春水,眼里不见一丝亲人的感情,只有嫌弃和不耻,“她要是个好的,能撺掇你断婚给家里丢人,你倒好,现在觉得自个翅膀硬了跟我和你爹作对,吃里扒外的贱东西,当初合该就再扔一回。”
这话,可是有够难听够无情!
山里人家,多是重男轻女,一则米粮都要银钱买,为了家口少,节省些米粮,二来女孩子不比男孩子,长大能帮家里打猎来进项,因此,多的是生了女儿就扔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