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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可以说是看着刘小梅一路骂了过去。
她连围裙都没来得及摘,就站在屋檐下的阴影处,看着小梅骂骂咧咧去张强家。
杨氏将人送进院子,屋门都没进,只站在台阶前说了几句话便离开,却是没回家直接来了柏苍家。
隔壁马大壮吃了饭正准备歇一歇,听着动静出来瞧热闹,待听到是骂仙姑,拽着下巴处的胡茬怪模怪样笑了一声。
走到与柏苍家相隔的院墙处,道:“那就是个骗钱的,她画的符根本就不灵。”
话说当年他爹娘给他娶亲的时候,他找那婆子给自己算了算,临走前那婆子要给他个转运符,娘的要八两银子哩。
他偷偷找他娘要钱,死缠烂打磨得十两,结果买回来带了好些年,没等来转运,倒是爹娘相继过世,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难!
杨氏见他站在墙那边,问了声嫂子在忙啥。
“洗锅呢。”马大壮随口回了句就进屋,下晌还得干活,他得歇歇。
杨氏是来找谢烨说事情原委经过的,毕竟仙姑在山里地位不同寻常,若是得罪了人,怕是整个寨子都不得好。
“小梅是有怨气,可这对着仙姑撒,日后岭上谁家要请人看日子说亲的怕是要难了。”
谢烨理解杨氏的立场,但不代表她认同,索性直接问道:“你是担心得罪仙姑日后找不到媒人、阴阳先生,还是觉得仙姑地位神圣不容挑战?”
杨氏不知咋回,她是觉得日后肯定有求于人,再者仙姑通灵······
见她张不开嘴,谢烨笑道:“若是担心牵连日后孩子说亲算吉日啥的,完全没必要,出山的路已经修到马家寨了,再有半个月二十天的功夫就能修到对面,往后出山三天的功夫就了得,找哪个寺庙合不了八字算不了吉日。”
“至于说亲,一旦通路,咱们往外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孩子真看上山外的闺女小子,难道还请个山沟沟里的神棍当媒人,怕是亲家那里也不会乐意呢!”
谢烨就差直言,以前交通不便就她一个说亲的也就认了,以后,哼,谁再找那婆子出高价说媒算吉日就是傻子。
“那刚子家······”见谢烨没有出面说和的意思,杨氏又担心仙姑会不会对张刚家不利,毕竟两家只隔一道墙,若是隔壁有事难保不会牵连到自家。
“嫂子你该咋就咋,人要走要留由不得咱们做主。”谢烨根本不将那婆子放在心上。
她琢磨了一晌午才算想明白,那婆子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那做派就是高门大户人家所讲的规矩礼仪,只是在这个文盲与懒汉扎堆、贫穷和闭塞齐飞的山沟沟里,显得突兀又扭曲。
能流落到藏龙山又十几二十年的生活,想必在外面的日子定不如山里,却又对往日前呼后拥轿撵出行的荣光念念不忘,那婆子,就算不是流放犯,身上也惹了官司,不然为啥不直接出山过风光日子!
现在只等柏苍和那五人摸清藏龙山各寨子底细,看县令大人如何出手了。
至于那婆子将今儿这出记在张刚家的头上,活该!
那个刘氏,这么多次了还是欺软怕硬窝里横,但凡给点好颜色就开染坊,就该她吃苦,真真是没得救!
还有张得旺、张刚父子,有好处好名声的,就算挤破头也要落自己身上,但凡需要冲锋陷阵走在前面,两人就缩在后头装无辜,没一个好东西。
柳氏也在心里埋怨张家人,她在藏龙山不说横着走,至少是没人敢跟她当面叫板,今儿不仅被一个小女娃下面子,还弄得灰头土脸,心里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只是衣服被弄脏,她又没带个换洗的,就着刘氏端来的温水擦了擦,心里怄着气同时琢磨如何找回场子。
今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的脸面岂能是一个毛丫头踩的?
刘氏去灶房重新整治下饭的菜,张家父子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像个雕像似的。
柳氏拍了拍衣襟上的污渍,在正堂转看,嘴里念念叨叨,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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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张刚,就怕自家哪有不对劲招了脏东西或是坏了财运,紧张道:“仙姑,我家可是有啥不对劲儿?”
刘氏装模作样打了个手势,面上一派肃穆,“原本你们夫妻二人八字偏财星,只是节外生枝破了这福相,现在看来却是······”
话未完却一直摇头,可见是不好了,张刚急得抓耳挠腮,“咋个不好了?”
柳氏等得就是这句,“轻则家宅不宁祖坟难安,重则妻离子散老来孤苦无依,这偏财运被逆转,往往就是灾厄运。”
一听财运没了变成灾厄,张刚最先想到的就是小妹。
自家的日子以往不说多顺,可没这么多破事儿,可自小妹断婚回家,他原本早就定好的亲事没了,继而是兄弟分家,后来就是娘与柏苍媳妇不和,他有了舅家表妹这门亲事······
如果小妹没断婚,他哪里需要娶个破鞋,还是被舅家那傻子搞过的,他哪里不如一个傻子了竟然······
柳氏虽没正眼看,但是余光一直注意着张刚,见他眉毛挤在一起像两根毛毛虫,心里恶心,转了视线故意问道:“家里是出了什么变故,早先你娘拿你的八字来,也没见着有影响运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