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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深人静时,谢烨才知道缘由。
无他,柏翠烙饼似地翻来覆去久久没法入睡,谢烨就多问了几句。
室内黑漆漆一片,睁着眼睛与闭眼的区别也仅在于眼睛发饧,只柏翠委屈伤心且无奈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实话,谢烨不大能切身体会那种困境中的愤怒惶然,但,同理心的作用下,她也能想象那种场景,进而莫名心酸。
次日一早,吃饭时,谢烨不由多看了柏苍几眼。
已是深秋,及至太阳升起才能感受到暖意,说话间白气自口鼻喷薄而出,饭桌上更是白气缭绕。
“快入冬了,得出山一次,你看看还缺啥我一并买回来。”
一听要出山,最兴奋的莫过于柏青,嚷嚷着多多买纸,买根小笔,家里的大粗猪豪笔他握着练字不得劲儿。
家里缺什么柏苍能不清楚,谢烨总觉得他在饭桌上特意说这话有些······刻意,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多瞅了人几眼。
结果,饭后洗碗的功夫,知道了柏苍的用意。
“再不出山有人家估计都得借粮了,我估摸也就这两天,想找我的人就会开口,你不要出面也不应承任何事儿,只管推给我。”
谢烨回头,望着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斟酌后道:“你是啥计划,不跟我说说?”
“这不正跟你说么。”柏苍轻笑,话音里满是愉悦。
他将洗锅水舀出,用清水最后冲锅擦干,添了半桶水,盖上锅盖,坐在灶膛前说起自己的计划。
“大堂哥肯定是想压到最后,让岭上人凭他做主,不然要像前两次出山那样自掏腰包补贴,他肯定不会拖到现在还不出山。”
拖到现在还没动静,不过是想白云岭各家先软下来,这样不论是山货卖价不及前两次高还是米粮买价不及之前实惠,都有个合理的说头。
而且这样一来,大堂哥就站在主导地位,也不用为了巩固自己主事人的地位次次补贴。
“他是想别人先服软,我现在放出消息,先不说交好的人家,就是关系一般但没矛盾的,肯定来打听,咱们不应。”
如此这般,急着储冬粮的人家肯定得逼一逼柏恭,经过两次补贴,柏恭再自掏腰包给白云岭“创造”优惠粮价的可能性很低,大概率会直接表示买粮卖皮子的价格有波动。
双方的矛盾就这样提到明面上,而时间又紧迫,柏恭这个主事人的能力肯定受到质疑。
如果没有意外,那些“墙头草”肯定又要返回来求他。
“晾一晾他们,免得觉得我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