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烨也当没听见,李娟儿担心兄弟俩拌嘴,有心劝两句,正要开口被柏翠拉着衣服摇头示意。,谢悦安安静静细嚼慢咽。
柏俭笑看两人一眼,吃得喷香,就两位堂弟这拌嘴的功夫,越说越来劲儿,谁要掺和谁倒霉,青天大老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见没人应弟弟的声儿,柏松得意,说起那小乞儿的事来。
“那不是乞丐,他爷爷还是个老童生哩,就是老爹不争气,和县里一帮油头混,赌得连家底都不剩了卖了老婆,年前腊月不知咋的突然死在街上,大清早吓坏了人,衙门最后查出来喝酒喝死的。”
见一桌人都支棱起耳朵,柏松心里得意,“他爷爷就找那晚一起喝酒的人,想弄清楚四五个人喝酒,咋就他儿子一个人喝死了,还是半夜死在大街上,可惜吶,那帮狐朋狗友没一个搭理的。”
见说到关键处,柏俭接过话头,“今儿也是巧,春生给主家送柴,碰见和他爹一起喝酒的一个老爷,去问话结果就被那家小厮给打了。”未免扯到有的没的,特意含糊其辞隐瞒了姓氏。
柏松点头附和,以为他是不想大哥大嫂多想,毕竟此前岭上传胡话,就有一道他大嫂和县里庄老爷不清不楚的流言。
殊不知,除了他和柏俭,在场人有三人都知道是庄老爷。
那小厮的衣服,谢烨、柏苍上次来县里就见过,自然清楚。
至于李娟儿,她见过一次庄健,那人带的小厮和今天打人者穿的衣裳一模一样,听这话,微微看一眼埋头吃饭的人,心里琢磨回家找个时机好好叮嘱一番。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行人回到上南坡村时,有关谢家的传言铺天盖脸砸下来,一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说,为了不搅入是非,柏苍带着一家人急急回山。
盖因才碾完场,麦子都没晒干,老谢家就闹分家,导火索竟与谢叶这个出嫁女脱不了干系。
眼看中秋到了,谢家也得给亲戚家走礼,为了买节礼的事儿,各房起了争执。
老四谢怀礼觉得只一包月饼太简薄,拿不出手,想要添一条肉。
那肉条,最少也得两斤,十几家的亲戚,一包月饼一条肉,得花七八百文,有那钱还不如自家买点肉吃好点。
老二谢怀义说他不管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家里现在光景哪还能跟以往一样,再说一包月饼没啥丢脸的,大部分人家都是这么走礼。
闫氏就拿柏家说事儿,不疾不徐慢条斯理道:“柏苍从县里回来估摸就得回家,来家前前后后帮了十几天的忙,还带了野物啥的,总不好给人只回一包月饼。”
小文氏现在硬气不起来了,但仗着丈夫在跟前,插嘴道:“人不稀罕肉,没见这几天吃的肉都是人进山打的么,再说咱家啥光景人能不知道,打肿脸充胖子,也就能糊弄个外人。”
她不开口还好,一张嘴,老四两口子新账旧账一起算。
“二嫂,你这话说的,谁是外人啊?”闫氏似笑非笑,眼见的就是挑火。
谢怀礼更是直白,问到了人脸上,“我舅家是外人还是你娘家是外人,你娘家不配吃外甥的肉,我舅家可没出错,我这当外甥的还是得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