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在沈晚棠的脑海里转瞬即逝,她很快就把萧清渊忘在了脑后。
她拿起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布袋交给杜鹃:“找人把这个给表公子送去,再把我昨日给你的银票也一并交给他,告诉他,我们的铺子,该扩张了。”
杜鹃本来还沉浸在愤怒和委屈中,听到沈晚棠话题转的这么快跨度这么大,她险些被自已的口水呛到!
“世子妃,您怎么满脑子都是生意,您不想得到世子的心吗?得到世子的心,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这不比您做生意强?以您的本事,这应该不难啊!”
“确实不难,但是,没必要。”
沈晚棠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看着身边奢华无比的布置,看着自已身上寸锦寸金的衣裳,笑着道:“我要世子的心干嘛使呢,他的心又不是金子做的,我估摸着,大约是木头做的,所以楚烟洛喜欢,但我不喜欢。”
“而且,靠男人拿银子,哪有靠自已赚银子踏实稳妥?楚烟洛倒是得到世子的心了,可你瞧她有银子使吗?她连一碗燕窝羹都喝不上呢,连小产后血流不止都没银子请太医呢!世子的心,没什么用。”
“杜鹃,你记住了,不要太把男人当回事,该哄的时候随便哄一下就行了,他们其实脑仁儿挺小的,挺好骗的。最重要的是,要拿住管家权,要能自已赚银子,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我有银子,世子那么骄傲高贵的人,不也得赔笑低头?”
“这世道也就是不允许女人做官不允许女人抛头露面,扼杀女人的能力,否则,男人们当不了天,更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左一个妾室右一个通房。”
“所以呢,也不必把他们想的太好太强,更不需要为了他们浪费时间,我有这时间多赚点儿银子不好吗?”
杜鹃听的目瞪口呆,她觉得主子简直疯了,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这不是应该的吗?男人当天,三妻四妾,这不是天经地义吗?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啊!
主子这番话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要被人当做怪胎!
可是,她又莫名觉得,主子说的很有道理,至少,她觉得主子其实比世子聪明能干太多了,要是主子是个男人,肯定能封侯拜相!
沈晚棠教完丫鬟道理,又拿出她的书,继续圈圈点点写写画画了。
杜鹃是被主子教过识字的,可是,她却依然看不懂主子的书,因为主子从来不看话本儿之类的闲书,她也不看女诫女训,她看的都是什么《木构建筑》《桥经》《织造》等等。
主子这会儿又开始画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好好的世子妃不当,要去建桥修路呢!
可有时候,越是看不懂某些东西,就越会觉得这很神圣很高端。
明媚的阳光透过薄纱窗洒落进来,照在沈晚棠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杜鹃看着光圈里的主子,心底里涌出一股由衷的敬佩和虔诚,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她这辈子是打定主意跟定沈晚棠了。
她怕打扰沈晚棠画桥,无声无息的拿出一只匣子,然后把里头的银票全部装进沈晚棠给她的布袋里。
布袋不是空的,里头有很多碎布,都是沈晚棠昨夜一块一块从大布匹上剪下来的。
杜鹃把布袋口扎紧,然后拿着布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