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合,银安殿当然也少不了丝竹歌舞,还比韵和堂的更为丰富多彩。
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邵沉锋高坐主位,左侧上首是邵淮麟、邵江衡,然后是邵静姝和邵家几个儿郎、同宗族人们,右侧是武将、属官等等,为首者是老将军赵晋烨。
大殿中央,舞姬们身姿妙曼,歌莺舞燕,众人本该看得津津有味,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很多人忙着偷看邵静姝。
这是她公开身份之后,首次坐在男宾席上。
邵静姝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但并不在意,淡定地吃菜喝酒,欣赏歌舞。
王妃说得对,这是镇北王府的新规矩,若有人看不顺眼,那他们该回去好好反省。
有人看的时间长了,邵景川、邵景云几兄弟就瞪回去。
这是他们长姐,谁敢放肆?
一群舞姬施礼退下后,登场的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女子,身着绿色的紧身舞衣,脸上蒙着轻纱,弱柳扶风地向邵沉锋行了礼,脚步一旋,跳起柔媚多姿的舞。
刚开始,乐声很凌乱,她跳她的,乐师们奏自已的,后来渐渐融洽,勉强跟上了她的节奏。
细微之处还是不能配合,显得有些生疏。
但这只是小瑕疵,因为这舞姬跳得极好,宽大的衣袖展开,里面是粉色的内衬,旋转起来,下面如同碧绿的荷叶,上面如同粉红的荷花,十分别致。
也让人忍不住猜想,面纱下有着一张怎样的脸。
而且腰肢极为柔软,下腰时如水流一样自然,脚步又轻盈,舞动间飘飘欲飞,众人的目光渐渐被吸引。
邵沉锋举杯轻啜,状似欣赏,心里其实毫无波动。
范长史却是微微皱眉,歌舞这一项,他交给了手下李二成,莫非李二成竟敢懈怠此事,没有亲自过问?否则怎会出这样的纰漏?
心里正骂着,就看见李二成站在大殿侧门,惊慌地向他摇头。
。。。。。。这什么意思?
范长史看不懂,刚要出去询问,一曲已终,那舞姬却没走,而是上前几步,俯身跪拜邵沉锋。
这不在安排中!
范长史急忙呵斥,“还不退下!”
那舞姬不理他,揭下面纱,露出秀美恬静的容颜,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婉转,“王爷,前年救命之恩,小女一刻也不敢忘!愿执巾栉,奉箕帚,终身伺候王爷!”
执巾栉、奉箕帚?
这,这就是自荐枕席的意思啊。
况且听她自称小女,而非奴婢或贱妾,就知不是舞姬。
这是哪家女儿看上了王爷,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
还提到前年救命之恩,分明早有纠葛!
满殿宾客都有些兴奋,包括邵淮麟,跟别人一样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越看越熟悉。。。。。。我X,这不是老苏那闺女么?
脱口道,“苏瑾儿,你这是做什么?!”
他现在才认出来,是因为一路同行时,出于礼节,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苏瑾儿的模样。
此时苏瑾儿又换了舞姬装扮,与往常截然不同,恍如两人。
邵景川、邵景山没认出来,则是因为长辈在场,不好意思多看年轻女子,虽然觉得声音有点像,也没往她身上想。
此时听见父亲的话,齐齐抬头,震惊地看着她。
其他宾客更兴奋了,怎还有二爷的事?
邵淮麟发怒,“疯了不成?还不给我滚回去!”